推木头2攻略(8年前我在福建花2万买木雕)

推木头2攻略(8年前我在福建花2万买木雕)

admin 2025-11-03 资讯 1 次浏览 0个评论

8年前我在福建花2万买木雕,越想越觉得不值当!1年后请工艺大师参观,他见雕当场愣住:这是谁的作品?

推木头2攻略(8年前我在福建花2万买木雕)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第一章 樟林古村的台风前午后,2万买走的“松鹤”

2016年7月,厦门的台风季来得早。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六,天气预报说傍晚有台风,早上却闷得像个蒸笼,闽江面上的风都带着水汽,粘在皮肤上,一擦全是汗。我当时在厦门一家设计公司做视觉,刚忙完一个项目,闲得发慌,刷本地论坛时看到有人推荐福州闽侯的樟林古村——说那是个老木雕村,周末有临时集市,能淘到些老物件。

我从小就喜欢这些木头玩意儿,爷爷是老家县城的木匠,小时候我总蹲在他的木工房里,看他用刨子推木头,木屑飞起来像雪花,带着松木的香味。后来爷爷走了,我就总爱逛这类市场,像是能找着点小时候的影子。那天没多想,抓起车钥匙就往樟林古村赶,走福厦高速,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樟林古村比我想象的破。村口的老榕树歪歪扭扭,树干上挂着“省级传统村落”的牌子,漆掉了一半。往里走,青石板路坑坑洼洼,积着前几天下雨的水洼,倒映着两边的土坯房。集市就在村中间的晒谷场,没多少摊位,大多是村民摆的,卖些自家种的荔枝、晒干的笋干,还有零星几个卖木雕的,摊位上摆着些貔貅、观音,雕工粗糙,一看就是机器批量做的。

我逛了半个多小时,正准备走,就看见晒谷场角落的老槐树下,坐着个老人。他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对襟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黝黑的皮肤,手上戴着个银戒指,磨得发亮。他的摊位就一块旧木板,铺在地上,上面摆着三件木雕:一个小的弥勒佛,一个竹节笔筒,还有一个半人高的“松鹤延年”——雕的是一棵松树,树干盘曲,枝桠上站着两只仙鹤,一只低头啄食,一只展翅欲飞。

我走过去时,老人正低头补衣服,针脚缝得很密。我蹲下来看那“松鹤延年”,木头是香樟的,凑近能闻到淡淡的香味,不冲鼻,是陈木的老香。再看雕工,仙鹤的羽毛一层一层,不是机器雕的那种规整的纹路,每一片羽毛的弧度都不一样,尤其是鹤的眼睛,用的是“留青”手法,只在木头上留了一点浅色的木纹当眼珠,看着特别有神。松树的树皮是“浮雕”,凹凸不平,摸上去能感觉到木纹的走向,没有断纹,像是顺着木头的长势雕的。

“老人家,这木雕怎么卖?”我指着“松鹤延年”问。

老人抬起头,我才看清他的脸——皱纹很深,像木头上的年轮,眼睛却很亮,没戴老花镜。他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缝衣服,声音有点哑:“两万。”

我当时就愣住了。2016年,我月薪才6000多,2万差不多是我三个月的工资。而且这木头是香樟,不是紫檀、红木那种贵木,市场上香樟木雕一般也就几千块。我皱了皱眉:“老人家,这价太高了吧?你看这雕工,也不是特别精细,而且香樟木也不值这个价啊。”

老人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着我,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仙鹤的翅膀。我凑近一看,才发现翅膀的末端,雕着几根细得像头发丝的羽毛,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机器雕不出来这个,”老人说,“每一根都要顺着木纹走,断了就废了。”

我当时有点心动。倒不是觉得值2万,而是想起爷爷以前说的“顺纹雕”——爷爷说,好的木匠雕东西,从来不会逆着木纹来,因为木纹是木头的“筋”,逆着雕,东西不结实,也没灵气。我又摸了摸木雕的底座,发现底座侧面有个淡淡的落款,刻的是“阿木”两个字,刻得很浅,像是怕破坏整体的样子。

“能不能少点?”我试着砍价,“一万五,我诚心要。”

老人摇了摇头,又低下头缝衣服:“就两万,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那天的太阳越来越毒,晒得我头皮发麻。周围的摊位陆续收了,大家都在说台风要来了,得赶紧回家。我看着那“松鹤延年”,鹤的眼睛像是在看着我,突然就想起爷爷蹲在木工房里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我掏出手机,转了2万给老人——他没微信,让我转到他儿子的账户上,账户名是“林阿木”,我当时也没多想,只当是巧合。

老人收到钱,把木雕小心地用旧布包起来,递给我:“拿好,别磕着。”我接过木雕,挺沉的,得有二三十斤。老人又补了一句:“这东西,别卖,留着。”说完,他收拾起木板,扛在肩上,慢慢往村里走,蓝布衫的衣角在风里飘着,没回头。

我抱着木雕往停车场走,刚走到村口,就开始下小雨,风也大了起来。我把木雕塞进后备箱,开车往厦门赶,一路上都在后悔——2万啊,是不是太冲动了?万一这就是个普通的手工雕,根本不值这个价,我岂不是当了冤大头?

回到家,我把木雕放在客厅的角落。我老婆看到了,皱着眉问:“你这买的什么?这么大一块木头,花了多少钱?”我不敢说2万,只说“几千块”。老婆翻了个白眼:“几千块买个这?还不如买个沙发呢,占地方。”

那天晚上,台风来了,窗外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雨点砸在玻璃上啪啪响。我坐在客厅里,看着角落里的木雕,越看越觉得不值——鹤的羽毛好像也没那么精细了,松树的树皮也显得粗糙,香樟的香味混着台风带来的潮气,反而有点刺鼻。我摸出手机,在网上搜“林阿木 木雕”,什么都没搜到,只有几个同名的普通人。我叹了口气,心想:得了,这2万,算是打水漂了。

第二章 客厅里的“鸡肋”木雕,一年里的后悔与纠结

接下来的一年,那“松鹤延年”木雕就成了我家客厅里的“鸡肋”——留着占地方,扔了舍不得,卖了又怕没人要。

最先吐槽的是我朋友老张。老张做装修的,平时也爱捣鼓些古董字画,周末来我家喝酒,看到角落里的木雕,走过去摸了摸,撇了撇嘴:“你这买的什么玩意儿?雕工也就那样,线条都不流畅,鹤的翅膀看着都歪了。”

我心里本来就堵,被他一说更难受:“你懂什么?这是手工雕的,机器雕不出来。”

“手工雕也分好坏啊,”老张拿起手机拍了张照,“你看我前阵子在莆田买的那个紫檀手串,手工雕的,才800块,比你这精细多了。你这2万,纯粹是被坑了。”

我没反驳,因为我也觉得他说得对。那段时间,我天天在网上逛木雕论坛,看别人晒的手工木雕——有莆田的“精微透雕”,雕的花篮,篮底能透过去看报纸;有福州的“龙眼木雕”,雕的人物,表情栩栩如生。对比下来,我那“松鹤延年”确实显得普通,尤其是鹤的爪子,雕得有点粗,像是没完工一样。

后来我又找了个做木材生意的朋友,让他帮我看看这香樟木的年份。朋友来了,用小刀在木雕的底座上刮了点木屑,闻了闻,又用放大镜看了看:“这香樟木最多也就十几年,不算老木,市场上这种料,一方也就几千块,你这雕成这样,顶天了卖8000,2万确实贵了。”

朋友的话像一盆冷水,把我最后一点侥幸也浇灭了。我开始琢磨着把木雕卖掉,挂在二手平台上,标价1万5,挂了三个月,没人问。后来降到1万,还是没人要。有个买家私信我,说“5000我收了,当摆件”,我气得把手机摔在沙发上——5000?我2万买的,这不是羞辱人吗?

老婆也天天说我:“早跟你说别乱买这些破玩意儿,你不听,现在好了,砸手里了吧?2万,够咱们全家去云南玩一趟了。”

我也后悔,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起来坐在客厅里,看着那木雕。有时候觉得,这木雕也没那么差——比如松树的年轮,雕得很真实,一圈一圈,跟真的一样;比如鹤的尾巴,羽毛的层次感很明显,摸上去有凹凸感。可一想到2万,又觉得这些都不值。

有一次,我妈来厦门看我们,看到了木雕,问我多少钱买的。我不敢说2万,只说“朋友送的”。我妈摸了摸木雕,笑着说:“这雕的鹤真像,你爷爷以前也雕过鹤,就是没这么大。”我心里一动,问我妈:“我爷爷雕的鹤,有什么特点吗?”

我妈想了想:“你爷爷雕鹤,总爱把鹤的眼睛雕得特别小,说‘鹤眼小,才有神’,还有,他雕羽毛,从来不雕满,总留几根细的,说‘留三分,才显活’。”

我回头看那木雕,鹤的眼睛确实很小,羽毛的末端也留了几根细的——跟我妈说的爷爷的手法,竟然有点像。可这又能怎么样呢?爷爷早就不在了,这木雕也不是他雕的。

那段时间,我甚至想把木雕搬到书房,藏起来,眼不见心不烦。可每次搬的时候,又觉得舍不得——毕竟是我真金白银买的,而且雕这木雕的人,不管水平怎么样,也花了时间和心思,就这么藏起来,好像有点对不起人家。

就这样纠结了一年,到了2017年的8月,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那年,我们公司接了个“非遗进社区”的项目,要邀请福建本地的非遗传承人来做讲座和展示。我负责对接传承人,其中一位就是福州木雕的国家级非遗传承人——陈景榕大师。陈大师70多岁,头发花白,戴一副老花镜,说话很温和,以前是福州木雕厂的老师傅,擅长“龙眼木雕”,雕的“三友图”(松、竹、梅)很有名。

项目谈得很顺利,快结束的时候,陈大师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喝杯茶,聊聊天。我脑子一热,就说:“陈大师,要不去我家吧?我家离公司不远,家里有茶。”陈大师笑着答应了。

走在路上,我突然想起家里的木雕——要不请陈大师看看?就算是被他说“不值”,也能死个心。可又有点怕,万一陈大师说这木雕太差,我面子上也挂不住。纠结了一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决定:看就看吧,反正都这样了。

第三章 放大镜下的惊人细节,陈大师的“愣住”

我家住在厦门岛外的一个小区,电梯里,我跟陈大师说:“陈大师,我家里有个木雕,是去年在樟林古村买的,手工雕的,一直不知道怎么样,您等会儿帮我看看?”

陈大师笑着说:“好啊,看看无妨。做我们这行的,就爱琢磨这些木头玩意儿。”

开门的时候,我老婆正在做饭,看到陈大师,赶紧擦了擦手,倒茶。我把陈大师引到客厅,指了指角落里的“松鹤延年”:“陈大师,就是这个。”

陈大师放下茶杯,走了过去。他先是站在远处看了看,没说话,然后蹲下来,凑近木雕,仔细看鹤的翅膀。我站在旁边,心里七上八下的,像等着老师判卷子的学生。

看了大概有五分钟,陈大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是个旧的,金属外壳,磨得发亮,应该是用了很多年。他拿着放大镜,先看鹤的眼睛,又看鹤的羽毛,然后是松树的树皮,最后是底座的落款。

我注意到,陈大师的手在抖。

他先是看鹤的眼睛,放大镜离木雕只有几厘米,嘴里喃喃自语:“留青……留得这么浅,还这么有神……”然后看鹤的翅膀,手指轻轻摸过羽毛的纹路,突然停住,抬头看着我:“小伙子,你这木雕,是在哪买的?”

“樟林古村,去年夏天,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卖我的,”我赶紧说,“花了2万,我一直觉得不值……”

“2万?”陈大师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又低下头,用放大镜看松树的树干,“你看这树干的纹路,每一刀都顺着木纹走,没有一刀逆着来。知道吗?手工雕最难的就是顺纹,尤其是香樟木,木纹软,一逆着就会劈,这匠人能做到每一刀都顺纹,不简单。”

我愣了愣:“可我觉得雕得一般啊,比如鹤的爪子,有点粗……”

“粗?”陈大师笑了,指着鹤的爪子,“你用放大镜看看,爪子的指甲缝里,是不是有细纹?”

我赶紧找来我的放大镜,凑过去看——果然,鹤的指甲缝里,雕着几缕细得像头发丝的木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叫‘藏刀’,”陈大师说,“真正的老匠人,不会把功夫都露在表面。鹤的爪子要有力,要是雕得太细,就显得弱了,所以表面看粗,其实细节都藏在里面。你再看松树的年轮,是不是每一圈的宽窄都不一样?”

我又看松树的树干,果然,年轮的宽窄不一样,有的宽,有的窄,跟真的松树年轮一模一样。

“机器雕的年轮,都是一样宽的,因为程序是固定的,”陈大师说,“手工雕的,要跟着木头的天然年轮走,木头年轮宽,就雕宽点,木头年轮窄,就雕窄点,这样才像真的。”

然后,陈大师翻到底座,看那个“阿木”的落款。他用手指摸了摸落款,突然激动起来,手都在抖:“这个落款……这个‘阿木’……小伙子,你知道这是谁的作品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去年搜过,没搜到。”

“林阿木!”陈大师的声音有点哽咽,“这是林阿木的作品啊!”

“林阿木是谁?”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有点懵。

陈大师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慢跟我说:“林阿木是我们福州木雕界的老匠人,比我大十几岁,50年代就在福州木雕厂工作,擅长雕‘松鹤延年’。他雕的鹤,有个特点——眼睛小,羽毛留三分,爪子藏刀,跟你这个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动:“我妈说,我爷爷以前雕鹤,也是眼睛小,羽毛留三分……”

“你爷爷也是做木雕的?”陈大师问。

“不是,我爷爷是县城的木匠,雕过一些小玩意儿,”我说,“陈大师,您接着说林阿木。”

“林阿木的手艺,在当年的木雕厂是最好的,”陈大师说,“他雕的‘松鹤延年’,曾经得过1959年的‘全国工艺美术展’金奖。后来,60年代的时候,他在雕一个大的‘松鹤’时,不小心被刨子伤了手,右手的食指断了一截,从那以后,他就很少雕大件了,只雕些小玩意儿,再后来,就退休回樟林古村了,再也没出来过。”

“那他现在还在吗?”我问。

陈大师叹了口气:“去年冬天没的,走的时候82岁。他这辈子,就爱木头,不爱出名,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尤其是年轻人,基本没人知道。他退休后,就自己在家雕木雕,不卖给外人,只送给邻居和朋友。”

我突然想起去年买木雕的时候,老人说的“别卖,留着”,还有转账时的账户名“林阿木”——原来,那个卖我木雕的老人,就是林阿木本人?

“陈大师,您确定这是林阿木的作品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确定,”陈大师点了点头,“我年轻时跟他学过半年徒,他的手法我太熟悉了。你看这鹤的翅膀,最外层的羽毛,他总是雕7根,不多不少,说是‘七羽鹤,才显灵’。你数数。”

我赶紧数鹤的翅膀——果然,最外层的羽毛,不多不少,正好7根。

“还有,他雕松树,总是在树的背面雕一个小小的‘寿’字,藏在树皮里,”陈大师说,“你翻过来看看。”

我和老婆一起,小心地把木雕翻过来——在松树的背面,靠近底座的地方,果然有个小小的“寿”字,刻得很浅,被树皮的纹路挡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就是他的标记,”陈大师说,“他这辈子,雕了多少‘松鹤延年’,就刻了多少‘寿’字,希望买他木雕的人,能健康长寿。”

我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去年夏天,那个穿蓝布衫的老人,那个缝衣服的老人,那个说“别卖,留着”的老人,竟然是福州木雕界的老匠人林阿木?我花2万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香樟木雕,而是林阿木晚年的作品?

“小伙子,你赚大了,”陈大师拍了拍我的肩膀,“林阿木的作品,现在很少见了,尤其是这种大件的‘松鹤延年’,去年有个拍卖会,他早年雕的一个小的‘松鹤’,就卖了30万。你这个,是他晚年的作品,手法更成熟,而且是他亲手卖给你的,意义不一样,现在至少能值50万以上。”

50万?我当时就懵了,老婆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站在旁边,眼睛瞪得大大的。

陈大师又说:“不过,我不建议你卖。林阿木的作品,不仅仅是值钱,更重要的是他的匠心。你看这木雕,没有一处是多余的,每一刀都有讲究,他是把自己对木头的爱,都雕进这松鹤里了。你爷爷也是木匠,你应该懂这种感觉。”

我点了点头,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我想起去年夏天,台风前的那个午后,老人把木雕用旧布包起来,递给我,说“别卖,留着”——他不是在卖木雕,是在找一个懂他作品的人,找一个能好好保存他作品的人。而我,却因为2万,纠结了一年,甚至想把它卖掉,现在想想,真是太可笑了。

那天,陈大师在我家坐了很久,聊了很多林阿木的事——林阿木怎么学的木雕,怎么在木雕厂工作,怎么伤的手,退休后怎么在家雕木雕。他说,林阿木这辈子,没赚过什么大钱,就靠退休工资过日子,雕木雕只是因为喜欢,不是为了卖钱。

临走的时候,陈大师说:“小伙子,要是你愿意,明年福建非遗木雕展,能不能把这个木雕拿去展览?让更多人看看林阿木的手艺,看看咱们福州木雕的匠心。”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陈大师,我愿意。这木雕,不仅是我的,也是林阿木老匠人的,更是咱们福建木雕的,应该让更多人看到。”

第四章 樟林古村的寻人之旅,木雕背后的故事

送走陈大师后,我和老婆坐在客厅里,看着那“松鹤延年”木雕,半天没说话。老婆先开口了:“没想到这木雕这么值钱,还这么有意义。”

我点了点头:“我想明天去樟林古村,找找那个卖我木雕的老人——也就是林阿木的家人,问问他的事,也跟他们说声谢谢。”

老婆同意了:“去吧,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林阿木的故事,以后跟孩子也有个说法。”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车往樟林古村赶。还是走福厦高速,路上,我想起去年买木雕的时候,台风前的闷热,老人的蓝布衫,还有他说的“别卖,留着”——这些细节,以前觉得普通,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特别珍贵。

到了樟林古村,村口的老榕树还在,只是晒谷场的集市不在了。我找了个村民问,村民说:“集市早就没了,去年台风把晒谷场的棚子吹倒了,就没再摆过。你找哪个?”

“我找林阿木的家人,”我说,“去年夏天,林阿木老人卖了我一个木雕,我想谢谢他的家人。”

村民愣了愣:“林阿木?你说的是村西头的林阿木吧?他去年冬天没了,他家里就一个儿子,在福州上班,偶尔回来看看。”

我心里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至少,我知道了老人的名字,知道了他的故事。我跟着村民,往村西头走。林阿木的家是一座老土坯房,门口挂着一个“光荣之家”的牌子,门是关着的,锁上锈迹斑斑。

村民说:“他儿子昨天刚走,回福州了。你要是想找他,我给你他的电话。”

我赶紧记下林阿木儿子的电话,跟村民道谢后,就给林阿木的儿子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先自我介绍,然后说我去年买了林阿木的木雕,想跟他聊聊。

林阿木的儿子叫林文,30多岁,在福州做IT。他听我说了之后,很惊讶:“我爸还卖过木雕?他退休后,就自己在家雕,从来不卖,都是送给邻居的。”

我把去年买木雕的过程跟他说了,包括老人说的“别卖,留着”,还有账户名“林阿木”。林文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应该是我爸。去年夏天,他跟我说,想把自己雕的一个‘松鹤延年’卖掉,说想找个懂的人,好好保存。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自己年纪大了,手也不行了,雕不动了,想让这木雕有个好归宿。我劝他别卖,他不听,说‘我雕这玩意儿,不是为了钱,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手工木雕还在’。”

我心里一酸:“你爸的手艺很好,陈景榕大师说,他的作品现在能值50万以上。”

“50万?”林文笑了笑,“我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不值,不值’。他这辈子,最不看重的就是钱。他常说,木头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雕出来的东西就有灵气。他伤了手之后,右手食指断了一截,雕东西更慢了,一个‘松鹤延年’,他能雕半年。”

我想起木雕上的细节,鹤的羽毛,松树的年轮,还有藏在树皮里的“寿”字——这些,都是林阿木用半年时间,一刀一刀雕出来的。

“我爸还说,”林文接着说,“他年轻时,跟一个老匠人学木雕,老匠人告诉他,‘雕东西,先雕心,再雕形。心不诚,形再像,也没灵气’。他一辈子都记着这句话,雕每一个东西,都很用心。”

我突然想起我爷爷,爷爷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做木匠,要对得起木头,对得起自己的手。”

挂了电话后,我在林阿木的家门口站了很久。土坯房的墙上,还挂着几个旧的木雕工具——刨子、凿子、刻刀,都是林阿木用过的。风一吹,工具轻轻晃动,像是在跟我打招呼。

我走的时候,在林阿木的家门口放了一束花。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就是路边采的野菊花,黄色的,很鲜艳。我想,林阿木老人要是知道,他的木雕找到了一个懂它的人,找到了一个好好保存它的人,应该会很高兴吧。

回到厦门后,我把林阿木的故事跟陈大师说了。陈大师听了,叹了口气:“阿木这辈子,就是太执着了。他总说,手工木雕不能丢,丢了就找不回来了。现在的年轻人,都爱机器雕的,快,便宜,可机器雕的没有心,手工雕的才有魂。”

我点了点头:“陈大师,明年的非遗展,我一定把木雕拿去,让更多人看看林阿木的手艺,看看手工木雕的魂。”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觉得那木雕是“鸡肋”。我把它从客厅的角落,搬到了书房的书桌旁,每天看书、工作的时候,都能看到它。鹤的眼睛,像是在看着我,提醒我:不管做什么,都要用心,都要对得起自己的手,对得起自己的心。

有时候,我会给儿子讲林阿木的故事,讲他怎么雕木雕,怎么伤的手,怎么找一个懂他作品的人。儿子才5岁,听不懂太多,但他会指着木雕说:“爸爸,这鹤好漂亮,我以后也要雕这么漂亮的鹤。”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啊,爸爸教你,咱们先学怎么跟木头做朋友,再学怎么雕鹤。”

第五章 非遗展上的匠心传承,木雕背后的人生感悟

2018年5月,福建非遗木雕展在福州的福建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苑开展。开展前一天,我带着“松鹤延年”木雕,从厦门开车去福州。

木雕很重,我用旧布包了好几层,放在副驾驶座上,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着碰着。快到福州的时候,我给陈大师打了个电话,陈大师说他已经在博览苑等我了。

博览苑里,已经布置好了很多木雕作品——有莆田的精微透雕,雕的“百鸟朝凤”,凤凰的羽毛细得能透过去看光;有泉州的“金漆木雕”,雕的“八仙过海”,刷了金漆,闪闪发光;还有福州的龙眼木雕,雕的“弥勒佛”,笑容可掬。

陈大师看到我,赶紧走过来,帮我把木雕抱下来。我们一起把木雕放在展柜里,展柜里铺着红色的绒布,木雕放在上面,“松鹤延年”的图案显得特别清晰——松树苍劲,仙鹤灵动,像是要从木头上飞出来一样。

工作人员过来,在展柜上贴了个标签,上面写着:“福州木雕——松鹤延年,作者:林阿木(1934-2017),国家级非遗福州木雕代表性传承人(已故)。”

我看着标签,心里有点激动——林阿木老人,终于被更多人知道了;他的作品,终于能在这么大的展会上,被更多人看到了。

开展那天,来了很多人——有喜欢木雕的收藏家,有做非遗研究的学者,有学校组织的学生,还有很多普通的市民。大家都围在“松鹤延年”的展柜前,用手机拍照,小声讨论。

有个老爷爷,80多岁,拄着拐杖,凑在展柜前,看了很久,然后对旁边的人说:“这是林阿木的作品吧?我年轻时在木雕厂见过他雕的鹤,跟这个一模一样,有神!”

有个学生,戴着眼镜,拿着笔记本,认真地记着:“手工木雕,顺纹雕刻,留青手法,藏刀……原来老匠人的手艺这么厉害,比机器雕的好看多了。”

陈大师站在展柜旁边,给大家讲解林阿木的故事,讲解木雕的细节——鹤的7根羽毛,松树的年轮,藏在树皮里的“寿”字。每次讲到林阿木伤手后还坚持雕木雕,讲到他说“雕东西先雕心”,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眼里满是敬佩。

我站在旁边,听着陈大师的讲解,看着大家对木雕的喜爱,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价值,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林阿木的木雕,之所以珍贵,不是因为它能值50万,而是因为它背后的匠心——是林阿木用半年时间,一刀一刀雕出来的用心,是他对手工木雕的执着,是他想把这种手艺传承下去的心愿。

展览结束后,陈大师问我:“小伙子,这木雕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想了想,说:“陈大师,我想把它捐给博览苑。”

陈大师愣了愣,然后笑了:“为什么?这木雕现在很值钱,你可以留给你儿子。”

“我想让更多人看到它,”我说,“林阿木老人一辈子都想让手工木雕被更多人知道,我把它捐给博览苑,就能让更多人看到他的作品,看到他的匠心。而且,我儿子以后想看,也可以来博览苑看,我还能给他讲林阿木的故事,讲手工木雕的传承。这比把它放在家里,更有意义。”

陈大师点了点头:“好啊,阿木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你这是在做一件好事,是在传承他的匠心。”

后来,我就把“松鹤延年”木雕捐给了福建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苑。博览苑给我发了个捐赠证书,上面写着:“感谢您捐赠福州木雕‘松鹤延年’,为福建非遗传承做出贡献。”

现在,每次我去福州,都会去博览苑看看那木雕。有时候,我会带着儿子一起去,儿子会趴在展柜前,看很久,然后问我:“爸爸,林阿木爷爷雕这木雕的时候,是不是很用心?”

我会笑着说:“是啊,林阿木爷爷很用心,每一刀都很认真,因为他想让更多人知道,手工木雕是有魂的,是值得被传承的。”

儿子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爸爸,我以后也要像林阿木爷爷一样,做事情很用心,好不好?”

“好啊,”我摸了摸他的头,“只要你用心,不管做什么,都会做好的。”

8年过去了,我已经从当年那个冲动买木雕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父亲,一个更懂得“用心”的人。我常常想起2016年台风前的那个午后,想起林阿木老人的蓝布衫,想起他说的“别卖,留着”——他不是在卖木雕,是在传递一种精神,一种对手艺的执着,一种对生活的用心。

现在,我也常常跟身边的人说林阿木的故事,说那“松鹤延年”木雕的故事。我想让更多人知道,在福建的樟林古村,曾经有一个叫林阿木的老匠人,他用一辈子的时间,雕着木头,雕着匠心,雕着对这个世界的热爱。

我也常常想起爷爷的木工房,想起爷爷说的“对得起木头,对得起自己的手”。原来,不管是爷爷的木匠活,还是林阿木的木雕,都在告诉我们一个简单的道理:用心做好一件事,就是最珍贵的价值。

有时候,我会在梦里梦见林阿木老人,他还是穿着蓝布衫,坐在樟林古村的老槐树下,雕着木雕,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木屑飞起来像雪花,带着香樟的香味。我走过去,对他说:“林阿木爷爷,您的木雕,很多人都看到了,大家都很喜欢,您放心吧。”

老人抬起头,笑了,眼睛很亮,像木雕上鹤的眼睛一样,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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