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可旧宅攻略(完我被杀手追杀)

逃出可旧宅攻略(完我被杀手追杀)

admin 2025-10-31 资讯 1 次浏览 0个评论

当淬毒的箭矢离弦,破空之声尖锐如泣,谢淮宴动了。

他没有推开我,而是用他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我的身前。

那三年里,我以为“和离”二字,已是世间最冰冷的东西,是我与他之间最深的鸿沟。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真正刺骨的,是亲眼看着曾被自己亲手推开的人,为你挡下穿心之祸。

这一切,都要从那个狼狈不堪的雨夜说起。那晚,我敲响了靖王府的朱漆大门,也敲响了我们早已尘封的过去。

第1章 雨夜叩门

初秋的雨,带着一股子不讲道理的寒意,兜头盖脸地浇下来。我浑身湿透,发丝狼狈地贴在脸颊上,雨水混着泥水顺着裙摆往下淌,在靖王府门前那对威严的石狮脚下,晕开一小片污渍。

“烦请通报王爷,故人沈知微求见。”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在哗哗的雨声中不至于太过颤抖。

守门的侍卫面无表情,像两尊没有感情的石雕,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语气里满是公事公办的冷漠:“王爷有令,不见客。”

“是急事,人命关天!”我拔高了声音,雨水呛进喉咙,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们依旧不为所动。也是,我如今算什么呢?不过是靖王府三年前扫地出门的下堂妻。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我沈知微,是那个不识好歹,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当,非要跟靖王谢淮宴和离的蠢女人。

身后巷口的阴影里,似乎有几双眼睛在窥伺。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从我逃出沈家旧宅时就一直跟着我,像附骨之疽,甩也甩不掉。我知道,他们是来取我性命的。我唯一的生路,只有眼前这扇紧闭的朱红大门。

我咬了咬牙,顾不得体面,直接绕过侍卫,冲着府内凄声喊道:“谢淮宴!谢淮宴你出来!你不能见死不救!”

侍卫大惊,立刻上前拦我,嘴里呵斥着:“放肆!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我被他们推搡着,脚下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湿滑的冰冷的青石板上。掌心被粗糙的石面磨破,渗出血丝,混着雨水,疼得钻心。

就在这狼狈到极点的时刻,那扇我敲了半天也敲不开的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内,廊下的灯笼在他身后投下大片的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衣角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腰间束着玉带,身姿挺拔如松。

即便隔着雨幕,我也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是谢淮宴。

三年不见,他似乎比记忆中更加清冷,眉眼间的线条愈发凌厉,像一把淬了寒冰的利刃。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我身上,淡漠得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侍卫们噤若寒蝉,垂首立在一旁。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膝盖疼得厉害,但我顾不上了。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重复道:“谢淮宴,我求你,救我一命。”

他终于动了,缓缓走下台阶,停在我面前。雨水顺着他撑开的油纸伞边缘滑落,形成一道水帘,将我们与外界隔绝开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比这秋雨还要凉上三分。

“找我做甚?”

这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是啊,我凭什么来找他?我们已经和离,再无瓜葛。当年是我执意要走,走得决绝,没有给他留下半分余地。如今穷途末路,又回头来求他庇护,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小盒子,双手举到他面前,声音因寒冷和恐惧而颤抖:“我父亲留下的东西,有人为了它,要我的命。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知道该交给谁。谢淮宴,这京城里,我唯一能信的人,只有你了。”

这是实话。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体弱,沈家早已败落。这偌大的京城,亲朋故旧避我如蛇蝎,除了眼前这个我曾辜负过的男人,我再也找不到一处可以容身的屋檐。

谢淮宴的目光在那个小盒子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又移回我的脸上。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不见底的古井,我看不透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情绪。

许久,他才淡淡地开口:“进来吧。”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他转身向府内走去,没有再多看我一眼。我愣在原地,直到他身边的侍卫陆风低声提醒:“沈姑娘,请吧。”

我这才如梦初醒,踉跄着跟了上去。踏入靖王府门槛的那一刻,我回头望了一眼雨幕深沉的街道,巷口的阴影处空空如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知道,这扇门,既是我的生路,也是一个我无法预测的、充满未知的牢笼。

王府内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没有变。只是,处处都透着一股物是人非的清冷。我跟着谢淮宴穿过长长的回廊,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在这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王府里,显得格外刺眼。

他将我带到了他的书房。

房内燃着安神香,温暖干燥的空气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陆风很快送来了干净的衣物和姜汤。我局促地站在书房中央,手里捧着那碗滚烫的姜汤,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谢淮宴坐在书案后,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目光沉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开口。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木盒放在书案上,推到他面前。“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知道我父亲临终前嘱咐,除非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否则绝不能打开。昨夜,一群黑衣人闯入家中,翻箱倒柜,我才意识到他们是为此物而来。”

他没有碰那个盒子,只是抬眸看我:“你父亲是前朝御史,早已致仕多年,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人下此杀手?”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无助,“他们下手狠辣,若非家中老仆拼死相护,我恐怕……”

我说不下去了,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我强忍着,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软弱。

谢淮宴沉默了片刻,终于伸出手,拿起了那个盒子。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盒身上的纹路,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问了我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这三年,过得如何?”

我猛地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我该怎么回答?说我过得很好,自由自在?还是说夜都在思念他,悔不当初?

都不是。

我只是过着一种平静到近乎死寂的生活。

“尚可。”我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给出了一个最平淡的答案。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尚可?沈知微,你可知你现在这副模样,有多狼狈?”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难堪、羞愤、委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是啊,我很狼狈。可把我逼到如此境地的,究竟是谁?若不是当年……

我猛地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怨怼:“王爷说的是。可我再狼狈,也无需王爷费心。今日前来,只为求一安身之处。待风波过去,我自会离开,绝不给王爷添麻烦。”

我刻意用了“王爷”这个称呼,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谢淮宴的眼神骤然变冷,书房里的空气仿佛都下降了几分。他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沈知微,你以为靖王府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住下可以,”他将那个木盒收进抽屉,锁好,然后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但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踏出王府半步。至于你说的风波,什么时候过去,由我说了算。”

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气,一如三年前。只是,那香气里,再也没有半分温柔。

第2章 旧物与心墙

谢淮宴将我安置在王府最偏僻的一处小院,名为“静心苑”。

这名字颇具讽刺意味。我住在这里,心如何能静?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刻着我们过往的痕迹。院里的那架秋千,是他亲手为我做的;廊下的那排风铃,是我缠着他一起挂上去的。如今秋千上落满了枯叶,风铃在风中发出零落的声响,听来只觉得萧索。

陆风领着两个丫鬟过来,一个叫碧桃,一个叫春禾,都是生面孔。想来也是,我离开三年,府里的下人也该换了一批。

“沈姑娘,王爷吩咐了,您的一切用度都按府里的份例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她们。”陆风恭敬地说道,态度不卑不亢,却也透着一股疏离。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了谢。

待陆风走后,我才真正打量起这个房间。陈设简单素雅,却样样精致。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熟悉的首饰盒。我走过去,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它。

里面空空如也,只在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支白玉簪。

那是我嫁给他时,母亲送我的嫁妆。玉质温润,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兰花,是我最喜欢的一支。和离那天,我将他送的所有金银珠宝都留下了,唯独带走了这支簪子。后来……后来为了生计,我把它当了。

没想到,它会出现在这里。

是谢淮宴……把它赎回来了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狠狠地掐灭了。不可能。他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或许只是巧合。

我关上首饰盒,心头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被软禁在了这静心苑里。谢淮宴没有再来过,仿佛已经忘了我的存在。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我便是在院子里发呆。那些追杀我的人似乎也销声匿迹了,王府固若金汤,他们插翅也难飞进来。

暂时的安全,却让我更加不安。那个小木盒,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上。谢淮宴到底有没有打开它?里面究竟是什么?追杀我的人又是谁?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在我脑子里缠绕不休。

这天午后,我正坐在廊下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春禾端着一碗燕窝粥走过来,轻声说:“姑娘,这是厨房新熬的,王爷特意吩咐给您送来的。”

“他?”我有些意外。

完:我被杀手追杀,求到了前夫的头上,王府内,谢淮宴_找我做甚_

“是啊,”春禾笑着说,“王爷还说,您身子弱,让您多用些滋补的东西。”

我看着碗里晶莹剔透的燕窝,心里五味杂陈。他这算是……关心吗?还是仅仅出于一种施舍?

我正出神,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谢淮宴。

他换了一身藏青色的锦袍,头发用一根墨玉簪束着,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朝堂上的锐气,多了几分居家的闲适。他径直走到我面前,目光落在我手中的书上。

“《南华经》?”他挑了挑眉,“你还在看这个。”

我下意识地将书合上,有些不自然地说:“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他没再说什么,在我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春禾和碧桃极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小院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有满院子的寂静。

“盒子里的东西,我看过了。”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的心猛地一紧,抬头看他。

“是一本账册。”他的声音很平静,“记录了你父亲在任时,与朝中一些官员的往来账目。其中最大的一笔,指向了英王魏洵。”

英王魏洵!

我倒吸一口凉气。魏洵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手握重兵,在朝中势力极大,是太子最大的竞争对手。我父亲怎么会和他有牵连?

“这不可能!”我脱口而出,“我父亲一生清廉,怎么会……”

“账册上记录的,并非是贪腐受贿。”谢淮宴打断了我,“而是魏洵通过你父亲,向江南的一批私盐贩子购买兵械的记录。你父亲,似乎是被他胁迫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贩卖私盐,私购兵械,这每一条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难怪魏洵要对我赶尽杀绝,他是怕这本账册落到别人手里。

“这本账册,若是交上去……”我不敢想后果。

“会掀起一场泼天巨浪。”谢淮宴替我说完了后半句。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眼神却变得异常深邃,“太子和英王斗了这么多年,一直势均力敌。这本账册,足以成为压垮魏洵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明白了。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它牵扯到了朝堂上最敏感的夺嫡之争。而谢淮宴,作为手握京畿兵权的靖王,他的立场至关重要。

“那你……打算怎么做?”我紧张地看着他,手心不自觉地攥紧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道:“沈知微,三年前,你执意要和离,也是因为这个?”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怎么会知道?

三年前,我无意中发现了父亲藏起来的这本账册。当时我吓坏了,父亲临终前只说此物关系重大,却没说竟是如此骇人之物。我更害怕的是,我发现魏洵和谢淮宴私交甚好,他们常常在一起议事。我怕这本账册会把谢淮宴牵扯进来,会毁了他。

魏洵心狠手辣,若是知道谢淮宴看到了账册,绝不会放过他。而以谢淮宴的性子,他若知道了,定会为了所谓的“公道”与魏洵对上。无论哪种结果,都是我不想看到的。

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最笨,也最决绝的办法。

我与他和离。

我要让他恨我,让他觉得我是一个贪慕虚荣、嫌贫爱富的女人(尽管他已经是王爷),让他与我,与沈家,彻底划清界限。只有这样,他才能置身事外。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演戏。我故意挑剔他,嫌弃他只知军务不懂风情,指责他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甚至……甚至拿他和别的世家公子比较。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先捅伤他,再凌迟我自己。

我永远忘不了,当我和离书递到他面前时,他那双向来沉静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震惊、失望,和深深的伤痛。

他问我:“为什么?”

我只是冷漠地告诉他:“我不爱你了。谢淮宴,我不想再跟你过这种日子了。”

我以为我做得天衣无缝。

此刻,看着他探究的眼神,我只觉得一阵心慌。我不能承认,绝对不能。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以他的脾气,一定会觉得我是在侮辱他,觉得我看不起他,认为他没有能力保护我。

“不是。”我低下头,声音很轻,“和离……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此事无关。”

“是吗?”谢淮宴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记得,你离开王府那天,走得很干脆,连我送你的那只玉镯,都摘下来留下了。”

我心口一窒。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唯独你脖子上挂的那块玉佩,没舍得摘。”

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那块刻着“淮”字的暖玉,正贴着我的肌肤。这是他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戴着,从未取下。和离那天,兵荒马乱,我竟忘了。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舍得下。”他淡淡地说着,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账册的事,你不用管了。安心在这里住着,在我让你离开之前,哪儿也别去。”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看着他远去的方向,心里乱成一团。他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第3章 园中对峙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流逝。

谢淮宴说到做到,真的将我“圈养”在了这静心苑。每日三餐,珍馐美味,按时送到;四季衣裳,绫罗绸缎,随我挑选。除了不能踏出院门一步,我的生活几乎与三年前做王妃时无异。

可这种衣食无忧的囚徒生活,让我备受煎熬。

我不知道谢淮宴打算如何处置那本账册,更不知道他会如何应对英王魏洵。我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看得见外面的风起云涌,却无能为力,只能被动地等待命运的宣判。

这天傍晚,我实在闷得慌,便在院子里踱步。不知不觉,走到了院子角落的一片竹林前。这片竹林后面,有一扇小小的月洞门,是通往王府后花园的。三年前,我时常从这里溜出去,在花园里荡秋千,或是去荷塘边喂鱼。

如今,那扇门被一把大锁牢牢锁住了。

我站在门前,看着那把冰冷的铁锁,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烦躁。我伸手推了推门,门板纹丝不动。

“沈姑娘,王爷吩咐过,您不能离开静心苑。”

身后传来碧桃怯生生的声音。

我回头看她,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有些失控:“我只是想去花园里走走,透透气,这也不行吗?”

“这……”碧桃面露难色,“奴婢做不了主。”

“那你就去找能做主的人来!”我提高了音量,“去找谢淮宴!就说我要见他!”

我不想再这样坐以待毙。我要当面问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是要将我一辈子困在这里,也得给我一个明白的说法。

碧桃被我的样子吓到了,连忙应声退下。

没过多久,谢淮宴就来了。

他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下人们在廊下点起了灯笼。他依旧是一身玄衣,面色冷峻地走进院子,目光如电,直直地射向我。

“你要见我?”他开口,声音比夜色还要凉。

“是。”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谢淮宴,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到我觉得安全的时候。”

“什么叫安全的时候?”我追问道,“等英王倒台?还是等太子登基?那要是一辈子都等不到呢?”

“那就关你一辈子。”他回答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笑出声来:“谢淮宴,你凭什么?我们已经和离了,你没有资格囚禁我!”

“凭你带着天大的麻烦,敲开了我靖王府的大门。”他缓缓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将我完全覆盖,“沈知微,你既然选择来求我,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代价?”我冷笑一声,“我的代价就是失去自由,像个犯人一样被你关在这里吗?”

“不然呢?”他反问,“让你出去,等着魏洵的人把你剁成肉泥?还是让你拿着那本账册,到处去给我惹是生非?”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将我满腔的怒火浇熄了大半。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以我现在的处境,离开靖王府,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我就是不甘心。

“那本账册,你到底打算怎么办?”我换了个问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谢淮宴,那是烫手的山芋,你把它交出去,或者毁掉,不要为了我的事,把自己牵扯进来。”

这才是我的真心话。我最怕的,就是他为了我,与英王为敌。

听到这话,谢淮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沉默地看了我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缓缓开口。

“沈知微,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需要女人牺牲自己来保全的无能之辈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当年为何要和离,知道我所有的故作决绝和口是心非,都是为了保护他。而我的“保护”,在他看来,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我……”我喉咙发紧,艰难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怕……”

“怕我斗不过魏洵?还是怕我护不住你?”他步步紧逼,眼神凌厉如刀,“三年前,你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你选择了逃跑。三年后,你还是这么想,所以你想让我把账册交出去,置身事外。”

“沈知微,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让我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从没想过,我的自以为是,我的小心翼翼,在他眼中,竟是全然的不信任。我以为我是在保护他,却原来,我的行为深深地刺伤了他的骄傲。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我的视眼。

“我没有……”我哽咽着,试图辩解,却发现一切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看着我掉眼泪,谢淮宴似乎也怔了一下。他原本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一些。他伸出手,像是想替我擦去眼泪,但手伸到一半,又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最后缓缓收了回去。

“哭什么。”他的语气生硬,却不自觉地放缓了些,“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魏洵那边,我已经派人盯着了。他最近动作很大,似乎在暗中调兵。账册的事,他应该还不知道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否则,他派来对付你的,就不是几个杀手,而是王府外的大军了。”

我止住哭泣,有些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他是在……向我解释吗?

“那你……”

“我自有分寸。”他打断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养好你的身子,别给我添乱。”

说完,他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谢淮宴!”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我看着他宽阔的肩膀,鼓起所有的勇气,问道:“那支白玉簪……是你赎回来的吗?”

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嗯。”

然后,他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静心苑。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委屈和愤怒,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的暖意。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

原来,这三年的时光,并没有将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冲刷干净。

第4章 试探与涟漪

那晚的对峙之后,我和谢淮宴之间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对我避而不见。虽然依旧话不多,表情也总是淡淡的,但他每天都会来静心苑坐上一会儿。有时是陪我下一盘棋,有时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我练字,更多的时候,是我们两个人相对无言,各自想着心事。

这种沉默,不再像最初那样令人窒息,反而有了一种奇异的安宁。

我知道,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一切有他。

英王魏洵那边,似乎也暂时没了动静。京城表面上一片风平浪静,但我能从陆风偶尔带来的只言片语中,嗅到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据说,太子和英王在朝堂上争斗得愈发激烈,好几次都在御前失仪,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而谢淮宴,始终保持着中立。他就像一个冷静的猎人,在暗中观察着,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机会。

这天,谢淮宴又来陪我下棋。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专注的样子,竟和三年前别无二致。

我一时看得有些出神,手里的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怎么了?”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我的目光。

我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嘴上说着:“没什么,在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看了一眼棋盘,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你这步棋,可是自乱阵脚,把自己的大龙都堵死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我心不在焉,竟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我的脸颊有些发烫,正想悔棋,他却伸出手,将我的那枚白子捡了起来,放回我的棋盒里。

“让你一步。”他淡淡地说。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丫鬟春禾端着茶点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神色。她将茶点放下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王爷,姑娘,刚才……宫里来人了。”

“宫里?”谢淮宴眉头微蹙,“谁?”

“是……是英王妃。”春禾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的心猛地一沉。英王妃?她来做什么?难道是魏洵派来试探的?

谢淮宴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棋子,对春禾说:“就说我不在府里。”

“可是……”春禾面露难色,“英王妃说,她不是来找王爷的,她是……她是来探望沈姑娘的。”

探望我?

我跟英王妃素无交情,她怎么会突然要来探望我?这其中必有蹊셔。

“王爷,她恐怕是知道了什么。”我看着谢淮宴,声音有些发紧。

谢淮宴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知道了又如何?这里是靖王府,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他站起身,对我说道:“你不用怕,我去会会她。你留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不。”我拉住了他的衣袖,摇了摇头,“让我去。她是冲着我来的,我躲着不见,反而显得心虚。我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谢淮宴低头看着我拉着他衣袖的手,沉默不语。

我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谢淮宴,你不是说我不信你吗?这一次,我想和你一起面对。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他看着我坚定的眼神,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靖王府的正厅里,英王妃魏张氏正端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她年约三十,保养得宜,穿着一身华贵的牡丹纹锦衣,头上插着金步摇,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看到我和谢淮宴并肩走进来,她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靖王殿下,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她起身,微微福了福身。

“英王妃客气了。”谢淮宴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便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丝毫没有要与她寒暄的意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英王妃的目光转向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这位想必就是沈姑娘了吧?早就听闻沈姑娘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瞧着,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身子不适?”

“劳王妃挂心,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我平静地回答。

“哦?是吗?”英王妃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我倒听闻,前些日子沈家遭了贼,沈姑娘受了不小的惊吓。我们王爷听说了,还特意派人去慰问,谁知沈姑娘竟不在家中。我们王爷担心得紧,这才托我来靖王府问问。毕竟,这贼人一日不抓到,大家心里都不安生啊。”

她这番话,看似关心,实则句句都是试探和威胁。她故意点出“沈家遭贼”,又说英王“担心”,分明是在告诉我,那些杀手就是他们派去的。如今我躲进了靖王府,他们不好下手,便派她来探探虚实。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英王殿下和王妃的关心。那日家中确是遭了贼,我侥幸逃脱,因无处可去,只好来叨扰靖王爷。想来那些贼人,也不敢闯到靖王府来吧?”

我故意将“叨扰”二字说得很重,又点出靖王府的威严,暗中回击她。

英王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那是自然。靖王殿下威名赫赫,哪个不长眼的贼人敢来这里造次。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幽幽地看着我,“这贼人,怕是冲着什么东西来的。沈姑娘可有什么贵重物品遗失?若是有,不妨说出来,我们王爷在京兆府也有些门路,定能帮你找回来。”

她终于图穷匕见了。她在试探我,那本账册,究竟在不在我手上,又或者,在不在谢淮宴手上。

我正要开口,身边的谢淮宴却抢先一步,冷冷地说道:“英王妃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沈家的事,就是本王的事。区区几个毛贼,本王自会处理,就不劳英王殿下费心了。”

他这句话,说得极其霸道,也极其明确。

“沈家的事,就是本王的事。”

这不仅仅是说给英王妃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他在向所有人宣告,我沈知微,是他护着的人。

完:我被杀手追杀,求到了前夫的头上,王府内,谢淮宴_找我做甚_

英王妃的脸色彻底变了,笑容再也挂不住。她没想到谢淮宴会如此直接,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她站起身,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既然靖王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叨扰多时,我也该告辞了。”

“陆风,送客。”谢淮宴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直接下了逐客令。

英王妃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忍着气,带着她的丫鬟灰溜溜地走了。

正厅里恢复了安静。

我看着身边面色冷峻的谢淮宴,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谢谢你。”我轻声说。

他转过头看我,眼神深邃。“我不是在帮你,”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我是在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我愣住了。

属于他的东西?是指那本账册,还是指……我?

我不敢问,也不敢想。我怕那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第5章 风雨前夜

英王妃的试探,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双方紧绷的神经。

从那天起,靖王府的守卫明显加强了。陆风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谢淮宴身边,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如临大敌的凝重。而我,则被彻底禁止踏出静心苑的院门,连在院子里散步,都有两名侍卫远远地跟着。

我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魏洵已经确定了账册就在靖王府,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谢淮宴变得愈发忙碌,时常深夜才回府,第二天一早又匆匆离去。他来我这里的次数少了,但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一些小东西。有时是一盒新出的点心,有时是一支别致的珠花,还有一次,他竟带回来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看你一个人闷得慌,让它陪陪你。”他把猫塞到我怀里,语气还是淡淡的,眼神却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我抱着怀里温顺的小猫,感受着它毛茸茸的触感和轻微的呼噜声,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我给他缝制了一件新的披风,用的是上好的墨狐皮,领口处,我用银线绣上了一丛挺拔的翠竹。这是我从前最喜欢做的事。他不喜欢太过张扬的纹饰,我便总是绣这些清雅的图样。

当我把披风送到他书房时,他正在看一封密信,眉头紧锁。

看到我进来,他将信收起,脸上的凝重也收敛了几分。

“这是……给我的?”他看着我手里的披风,有些意外。

“嗯。”我点点头,将披风递给他,“天凉了,你早出晚归的,别着了风寒。”

他伸手接过,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我的手,我的手一颤,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他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披风展开。

他仔细地看着领口处的竹叶,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许久,他才低声说了一句:“你有心了。”

书房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得过分。烛光摇曳,将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谢淮宴,”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不是……快要开始了?”

他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魏洵已经联合了城外驻军的三千兵马,准备在后天太子秋猎的途中,发动兵变。”他的声音很沉,“他想杀了太子,再逼宫谋反。”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三千兵马,发动兵变!这是何等疯狂的举动!

“那皇上……”

“皇上已经知道了。”谢淮宴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本账册,我早已通过密道呈送御前。皇上震怒,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引魏洵入瓮,才一直隐而不发。”

我这才明白,原来谢淮宴早就布好了局。他不是在被动地等待,而是在主动地设下陷阱。

“那你呢?你会去秋猎吗?”我紧张地问。

“会。”他看着我,眼神坚定,“我已奉了密旨,负责在猎场设伏,将魏洵的叛军一网打尽。”

我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他虽然武功高强,用兵如神,可那毕竟是真刀真枪的厮杀。

“会很危险,是不是?”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看着我担忧的样子,忽然笑了。那是我回来之后,第一次见他笑。虽然只是嘴角极轻微的上扬,却像一道阳光,瞬间驱散了他眉宇间的阴霾。

“放心,”他伸出手,这一次,没有犹豫,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我答应你,会毫发无伤地回来。”

他的掌心很暖,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是我熟悉的触感。

我的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等你回来。”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聊这三年的生活,聊京城里发生的趣事,却很有默契地,谁也没有再提当年和离的事。有些伤疤,不必急着揭开,只要知道彼此的心意,就足够了。

他离开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知微,”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温柔得像梦呓,“等我回来,我们……重新开始。”

我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谢淮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等你。

然而,我等来的,不是谢淮宴凯旋的消息,而是另一场突如其来的、更加凶险的危机。

谢淮宴离开的第二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静心苑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紧接着,便是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和压抑的闷哼声。

我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春禾和碧桃也吓得脸色惨白,躲在我的身后瑟瑟发抖。

“姑娘,怎么办?是不是……是不是有刺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谢淮宴临走前,将陆风留了下来,负责保护我的安全。外面的动静,应该是陆风他们和刺客交上了手。

可是,魏洵的主力不是应该都去猎场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手潜入守卫森严的靖王府?

除非……这是一个圈套!

魏洵真正的目标,不是太子,而是我,或者说,是我背后的谢淮宴!他想用我来牵制谢淮宴,让他在猎场上分心,甚至……投鼠忌器!

想通了这一点,我只觉得浑身冰冷。

“快!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当机立断,拉着两个丫鬟,“把桌子、椅子都搬过去,顶住门!”

就在我们手忙脚乱地堵门时,“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从外面狠狠地撞了一下,木屑纷飞。

紧接着,陆风带着一身血迹,踉跄着退了进来。他的一条手臂上,赫然插着一支羽箭。

“沈姑娘!快走!”他嘶吼道,“他们人太多了,兄弟们快顶不住了!从后面的密道走!”

密道?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陆风已经冲到墙边,在墙角的一块砖上用力一按,书架后面,竟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是王爷早就备下的,以防万一!”陆风催促道,“快!我来断后!”

“那你呢?”我看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急道。

“别管我!保护好您,就是我的职责!”陆风赤红着双眼,抽出腰间的佩刀,转身迎向破门而入的黑衣人。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我咬着牙,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我拉着吓傻了的春禾和碧桃,钻进了密道。在我身后,是陆风力战不退的身影,和黑衣人狰狞的面孔。

密道里一片漆黑,阴冷潮湿。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通向哪里。我只知道,我不能停下,我不能成为谢淮宴的累赘。

终于,在前面看到了一丝光亮。

我们冲出密道,发现竟然是在王府后花园的一处假山里。

完:我被杀手追杀,求到了前夫的头上,王府内,谢淮宴_找我做甚_

还没等我松一口气,周围的树林里,忽然冒出了十几个黑衣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摘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阴鸷的脸。

“沈姑娘,我们王爷,有请。”

第6章 以身为盾

那张脸我认得,是英王魏洵身边最得力的心腹,赵客。

原来,他们早就料到了王府里有密道,在这里设下了埋伏。今晚的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调虎离山,声东击西。谢淮宴在猎场对付的,恐怕只是一小部分叛军,魏洵真正的主力,目标一直都是靖王府,是我。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你们王爷费这么大周章,就是为了请我一个弱女子吗?”我强作镇定,冷冷地看着赵客。

赵客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得意和残忍:“沈姑娘说笑了。我们王爷想请的,自然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靖王殿下。只要姑娘在我们手上,想必靖王殿下,会很乐意配合我们王爷的。”

“卑鄙!”我身后的春禾忍不住骂道。

赵客的眼神一冷,手中的长刀一挥,一道寒光闪过,春禾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啊!”春禾吓得尖叫一声,瘫软在地。

“再多说一个字,就不是一道血痕这么简单了。”赵客阴森森地说道。

我将春禾和碧桃护在身后,死死地盯着赵客:“你们休想用我来威胁谢淮宴!他不会来的!”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知道,以谢淮宴的性子,他若是知道我有危险,一定会来。

“他会来的。”赵客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笑得更加得意,“我们王爷已经派人去猎场送信了。算算时间,靖王殿下现在应该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沈姑娘,你说,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太子的命重要呢?”

我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这是一个死局。如果谢淮宴回来救我,猎场的埋伏就会失败,太子就会有危险,他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甚至背上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可如果他不回来……

不,他一定会回来。

我不能让他回来!我不能成为毁掉他的那个人!

我看着赵客和他身后那些手持利刃的杀手,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

我缓缓地从发间,拔下了那支白玉簪。

簪尖很细,也很锋利。我将它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你告诉魏洵,”我看着赵客,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休想得逞。我沈知微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成为谢淮宴的负累。”

赵客的脸色变了,他没想到我竟会如此刚烈。

“你敢!”他厉声喝道,“你若是死了,他们两个,还有靖王府上下,都要给你陪葬!”

他指着我身后的春禾和碧桃。

我的心像被狠狠地撕裂开来。我可以用自己的命去赌,但我不能拿她们的命去赌。

就在我进退两难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了假山之上。

他穿着一身玄色软甲,手持长剑,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月光下,他的脸庞冷峻如霜,眼神却像燃烧的火焰,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

是谢淮宴。

他回来了。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绝望。

“谢淮宴!你……你怎么回来了?猎场那边……”我语无伦次地问道。

“放了她。”谢淮宴没有回答我,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赵客。

赵客看到谢淮宴,先是一惊,随即狂喜。“靖王殿下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佩服,佩服!”他狞笑着,“既然王爷回来了,那就好办了。请王爷束手就擒,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谢淮宴冷哼一声,身影一动,已经从假山上跃下,稳稳地落在了我们面前,将我护在了他的身后。

他的后背,宽阔而温暖,像一座山,为我挡住了所有的风雨。

“上!”赵客见状,知道多说无益,大喝一声,十几个杀手同时挥刀,从四面八方朝我们攻了过来。

刀光剑影,瞬间将我们吞没。

谢淮宴将我紧紧地护在怀里,手中的长剑舞成一片银色的光幕,将所有攻向我们的刀剑都挡了回去。他的剑法极快,也极狠,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毫不留情。

不断有黑衣人惨叫着倒下。

我躲在他的怀里,只能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和兵器碰撞的刺耳声响。我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赵客见手下的人一个个倒下,也急了眼。他亲自提刀,加入了战局。他的武功显然比其他人高出一截,与谢淮宴斗在一处,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混乱中,我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黑衣人悄悄地举起了手中的弓弩,对准了被谢淮宴护在身后的我。

“小心!”我失声尖叫。

谢淮宴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他想转身,但赵客的刀法太过刁钻,将他死死缠住。

就在那淬毒的箭矢离弦,破空之声尖锐如泣的瞬间,谢淮宴做出了一个让我永生难忘的举动。

他没有推开我,而是用他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我的身前。

“噗”的一声,那是箭矢入肉的声音。

我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臂猛地一紧,身体也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看到他胸口处,那支黑色的羽箭,像一朵开在死亡边缘的恶之花,触目惊心。

“不……”我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找死!”谢淮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杀意,他猛地一剑荡开赵客,回身一脚,将那个放冷箭的黑衣人踹飞了出去。

赵客见状,知道大势已去,不敢再恋战,虚晃一招,带着剩下的人仓皇逃离。

危机解除了。

而谢淮宴,却缓缓地松开了抱着我的手,身体一软,单膝跪倒在地。

“谢淮宴!”我哭喊着,冲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鲜血,从他的伤口处不断涌出,很快就染红了他胸前的衣甲。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别怕……”他看着我,嘴角却还想扯出一丝安抚的笑容,“我没事……这点小伤……死不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头一歪,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王爷!”

“快来人啊!传太医!快传太医!”

王府的侍卫和下人们终于赶到,整个后花园乱成一团。

我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谢淮宴,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第7章 尘埃落定

靖王府的那个夜晚,注定无眠。

太医们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我跪在谢淮宴的床前,紧紧地握着他冰冷的手,一遍又一遍地祈祷。

我不敢去想,如果他有事,我该怎么办。

幸好,上天终究是垂怜我的。

黎明时分,为首的张太医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我说:“沈姑娘,王爷的命,总算是保住了。箭矢虽然有毒,但幸好王爷内力深厚,护住了心脉。只是……王爷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接下来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的心,放下了一半,又悬起了一半。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我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床边。我亲自为他擦拭身体,为他上药,将汤药一勺一勺地喂进他的嘴里。

我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看着他胸口那狰狞的伤口,心如刀割。

我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着话,跟他说我们以前的事,说我这三年的生活,说我有多后悔,多想他。我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我只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第四天清晨,当我累得趴在床边睡着时,我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猛地惊醒,抬起头,对上了一双虽然虚弱,却无比清亮的眼睛。

“谢淮宴……”我喜极而泣,声音哽咽,“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看着我哭得像个泪人,虚弱地笑了笑,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地为我擦去眼泪。

“傻瓜,”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不是答应过你,会毫发无伤地回来吗?你看,这不是……回来了。”

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都怪我,”我泣不成声,“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根本不会受伤。是我连累了你。”

“不怪你。”他握住我的手,力气很小,却很坚定,“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仿佛要把这三年的空白,都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回来。

后来,陆风来了。

他伤得也不轻,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但精神还好。他告诉我,猎场那边,一切顺利。魏洵以为调走了谢淮宴,胜券在握,却没想到皇上早有安排,太子身边也埋伏了高手。魏洵的叛军,被一网打尽。

而魏洵本人,在得知靖王府的计划失败,谢淮宴安然无恙后,自知穷途末路,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一场惊天动地的谋反,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被化解了。

尘埃落定。

谢淮宴的身体,在我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好起来。他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府里的下人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他们不再叫我“沈姑娘”,而是毕恭毕敬地称呼我“王妃”。

我没有纠正他们。

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这天,天气很好。我扶着谢淮宴在花园里散步。秋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很舒服。

我们走到了那架秋千前。

“还记得吗?”他看着秋千,轻声说,“你以前最喜欢在这里荡秋千,一荡就是一下午。”

“记得。”我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那时候,我总在想,”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容易满足。”

我的脸一红。

他拉着我,在秋千上坐下,然后站在我的身后,轻轻地推着我。

秋千缓缓地荡了起来。

“知微,”他在我身后,低声问道,“三年前,你和离书上写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我的身体一僵。

“你说你不爱我了,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不易察觉的脆弱。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当年的那些话,在他心里,留下了那么深的伤痕。

我停下秋千,转过身,仰头看着他。

“谢淮宴,”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这一生,说过很多违心的话,做过很多后悔的事。但唯有一件事,我从不后悔,也从未改变。”

“那就是,我爱你。”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俯下身,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我,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我也是。”我听到他用沙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说。

“知微,我也是。”

阳光下,我们相拥在一起,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懵懂的少年,和那个天真的少女,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午后。

所有的误会,所有的伤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第8章 新的篇章

英王谋反案的余波,在京城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朝堂之上,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清洗。所有与魏洵有牵连的官员,都被革职查办。太子因为护驾有功,地位愈发稳固。而靖王谢淮宴,因为平叛有功,被皇上大加封赏,权势一时无两。

但这些,似乎都与我们无关了。

谢淮宴向皇上告了长假,理由是“伤势过重,需要静养”。皇上心知肚明,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准了。

于是,这位在京城掀起滔天巨浪的靖王殿下,便整日待在王府里,过上了“养伤”的悠闲日子。

他所谓的养伤,就是陪着我。

我们一起在花园里种花,一起在书房里看书,一起在小厨房里研究新的菜式。他会耐心地陪我下一下午的棋,哪怕我的棋艺依旧很臭。我也会在他处理公务时,安静地坐在一旁为他研墨,不发一言。

那些曾经被我们错过的、平淡而温馨的日常,如今一点一点地,被我们重新拾了回来。

府里的下人们,都说王爷变了。

以前的王爷,是座冰山,冷得让人不敢靠近。现在的王爷,虽然话还是不多,但眉眼间的寒冰,似乎都融化了,偶尔还会看到他笑。

我知道,他不是变了,他只是……找回了最初的自己。

这天,我正在整理旧物,无意中翻出了那只我曾经当掉的首饰盒。我打开它,那支白玉兰花簪,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拿起簪子,走到正在窗边看书的谢淮宴身边。

“帮我戴上。”我将簪子递给他。

他放下书,接过簪子,有些笨拙地,将它插进我的发髻。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带着一丝微痒的暖意。

我从铜镜里,看着他专注而温柔的侧脸,也看到了镜中自己眼里的笑意。

“谢淮宴,”我轻声开口,“我们……复婚吧。”

他帮我插簪子的手,顿了一下。

我从镜子里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

“你……想好了?”他问,声音有些干涩。

“想好了。”我转过身,看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三年前,是我不懂事,以为推开你就是保护你。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爱,不是自以为是的牺牲,而是并肩而立,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谢淮宴,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我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许久,我听到他在我头顶,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声音说:“沈知微,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我等了三年。”

我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我们的复婚大典,办得很低调。没有广邀宾客,只请了几个至亲好友。

那天,我重新穿上了大红的嫁衣,盖上了红盖头。当谢淮宴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走过红毯,走进喜堂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分离,有伤痛,有误会,有生死一线。但幸好,梦醒了,我一睁开眼,我爱的人,就在我的身边。

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照。

他为我揭开盖头,看着烛光下我含羞带怯的脸,痴痴地笑了。

“夫人,”他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我看着他眼里的星光,笑着回答:“王爷,彼此彼此。”

窗外,月色正好。

我知道,属于我和谢淮宴的故事,翻开了新的篇章。这一章,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只有岁月静好,和相看两不厌。

人生最大的幸运,莫过于,你兜兜转转,蓦然回首,发现那个你以为已经失去的人,其实,一直在原地等你。

转载请注明来自Sjyct,本文标题:《逃出可旧宅攻略(完我被杀手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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