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十四章
最后一个视频,是段残缺不全的小巷画面。
谢知野起初没认出具体位置,直到镜头里闪过一个黄毛青年——那人正死死捂住女人的嘴,将她拖拽着按在废弃院门前撕扯。挣扎间,女人面容突然暴露在监控下,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沈棠绾!
他面色骤然剧变,猛地想起那日与余茵茵在外时,曾听到过一阵熟悉的求救声。
视频仍在继续播放,当听见沈棠绾呜咽着呼救时,谢知野攥着女人手腕的力道愈发收紧。而那天拼命阻拦他前去查看的人,正是余茵茵。
此刻他终于明白助理新传来的证据指向,强压着怒火继续观看。直到看见沈棠绾抓起石头将黄毛砸晕在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点开助理发来的文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礼堂事件的完整记录——正是余茵茵找人修复并公开播放的那段视频。往后翻阅,一连串聊天截图与转账记录赫然在目:余茵茵给黄毛转去大笔资金,指使对方"找机会玷污沈棠绾"。所幸黄毛被砸晕后遭警方拘留,为封口,余茵茵又紧急汇去第二笔巨款。
目睹这些铁证,谢知野被滔天怒火彻底淹没。
他满心满眼,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找余茵茵算账。
一路飙车冲回别墅,刚下车便看见堆放在门口的行李箱。余茵茵正指挥佣人搬运物品,抬头见是他,眼中霎时亮起惊喜。
望着这张与沈棠绾隐约相似的面容,谢知野再难抑制。他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出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客厅格外刺耳,余茵茵被打得重重跌坐在地,白皙脸颊瞬间红肿泛红。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声音里满是委屈与哽咽:"知野,你……你为什么打我?"
谢知野却已气得说不出话。他将手机里的证据点开,用力砸向对方。
手机角重重磕在余茵茵额角,鲜血顿时渗出。她颤抖着捡起,看清屏幕上的视频与转账记录时,浑身寒毛倒竖,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慌乱间,她脑子飞速运转,语无伦次地辩解:"知野,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太爱你了,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做了糊涂事……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这些话对此时的谢知野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再无法控制情绪,一把拽起余茵茵,五指狠狠掐住她脖颈。窒息感让余茵茵疯狂挣扎,尖锐指甲在他手背划出数道血痕,他却像感觉不到痛,手下力道不断加重。
她的脸由红转青,渐渐泛出紫意。就在余茵茵眼神涣散、以为自己要死时,谢知野突然松开手,将她像破布娃娃般甩在地上。
冷空气猛地灌入鼻腔,余茵茵蜷缩着剧烈咳嗽。谢知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得刺骨:"既然你这么喜欢黄毛,我自然要成全你。"
第十五章
这句话钻进余茵茵耳中,她瞳孔骤缩,顾不得喘息便爬到谢知野脚边,红着眼眶颤声哀求:"知野,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谢知野扯着她的头发逼她抬头,目光阴鸷,"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怎会至今找不到绾绾的踪迹!"
他手下用力,余茵茵疼得面目扭曲,只觉头皮都要被扯下,眼泪簌簌滚落:"知野,我真的知道错了!等沈棠绾回来,我给她磕头赔罪!我会告诉她一切都是我做的,和你无关,求你……"
谢知野却冷着脸松开手,反脚重重踹向她腹部。这一脚用了十足力道,余茵茵疼得蜷成虾米,小腹处突然涌出温热液体,顺着大腿蜿蜒而下。
"把她拖走。"他转头对候在旁的助理吩咐,"再找几个男人,多拍些高清视频。"
助理立刻招呼保镖上前。余茵茵被架起时还在拼命挣扎,含糊的呜咽声被保镖捂住。她瞪大双眼,看着谢知野冷漠的侧脸,终于意识到这场噩梦无法逃脱。
车厢里,助理摇头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乖乖拿钱走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好吗?偏要招惹沈小姐,活该落得这田地!"
"吃一堑长一智吧。"另一保镖冷声道,"要是再不知好歹,依小谢总的手段……"
"自求多福吧!"
谢知野满城寻找沈棠绾的消息在圈子里传开,而余茵茵被男人压在身下的视频,也在某次聚会中被公开放映。
她被强制带到现场,看着众人或鄙夷或嘲讽的目光,瘦削的脸深深埋下,眼底翻涌着刻骨恨意——曾经对沈棠绾的奚落,如今全部加倍返还。
不出所料,这场风波后,她再难踏入这个圈子半步,更无人敢与她沾边。
谢知野却只看了个开头便兴致索然,抓过茶几上的车钥匙快步离开。恰逢谢父谢母急召他回老宅,虽因寻人未果满心烦躁,却也不敢违逆,只得冷着脸驱车前往。
原以为要面对狂风暴雨,进门却见家人皆面带喜色。
"你哥结婚都一个多月了,这才告诉我们。"谢母笑着拉他坐下,"过阵子要在国外办婚礼,你收拾收拾,和我们一道去。"
谢谨初结婚了?
谢知野愣住。
他与谢谨初虽是亲兄弟,关系却疏离。这位兄长自小便是别人家的孩子——聪明、自律,处处压他一头。他既嫉妒,又本能地畏惧对方。记忆里,谢谨初身边从未出现过女人,永远埋首书本或工作,像个永不停歇的机器。
突然听闻婚讯,他竟有些恍惚。
"半个月后出发。"谢父敲了敲桌面,"手续加急办,别出岔子。"
他胡乱应着,起身欲走,又被谢父叫住:"你最近的事,我们都听说了。"
"我们谢家向来重情守诺,你倒好,是怎么做的?"
谢父这般指着鼻子训斥,他却垂着脑袋,半句话都挤不出来。
待谢父骂得口干舌燥,这才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临走前,他隐约听见谢母与谢谨初通电话的声音。
"放心,我们都准备妥当了,必定会给绾绾备上厚礼,让她感受到咱们全家的诚意……"
绾绾?
谢谨初要娶的姑娘,名字里也带"绾"字?
他刚想凑近再听几句,兜里的手机却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他皱着眉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兄弟惊慌的声音。
"知野,余茵茵疯了!把一个兄弟的脑袋都砸破了!"
"不就是说了她几句吗?她之前不也这么嘲讽过沈棠绾吗?!"
谢知野往谢母方向迈出的脚步猛地顿住,随即转身大步走出谢家。
"你们现在在哪?"
"婚礼?"
听着面前男人的话,沈棠绾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自打出国后,沈棠绾发现自己很久没做过噩梦了。
远离了曾经压抑的环境,她的气色越来越好,每天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她始终没弄明白当初谢谨初为何要娶自己,可又迟迟不敢问出口——这个男人自她来到身边后,永远温柔得像对待珍藏多年的珍宝。
这段日子美好的像场易碎的梦。
她怕问出口后,这场美梦就醒了。
可此刻,面前的男人说,他早早就为她筹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在半月之后。
她语气里的惊讶藏都藏不住。
"嗯,婚纱也备了好几套,今天可以去试试。"
谢谨初神色平静,耳尖却微微泛红。
"不过时间有些紧,可能不够完美,你有什么喜欢的样式现在告诉我,我让助理加进去。"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她又想起曾经一次次逼着那个恋爱七年的男人结婚,可他一次次拒绝,最后甚至在众人面前轻飘飘甩下一句:
"玩腻了。"
而谢谨初却在短短两月内带她领了证,为她请了专门的营养师调理身子,从不逼她玩不愿玩的花样,更多的是在努力让她感受欢愉。
如今,更是要给她一场曾经求而不得的婚礼。
"不过……我父亲说我们全家都会来参加婚礼,包括谢知野。"
"要是你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沈棠绾打断他的话,将涌上鼻尖的酸涩压了回去,"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他毕竟是你弟弟,我不介意的。"
谢谨初看着面前沈棠绾泛红的眼眶,以为她是想起从前委屈。
他眼底浮起疼惜,微微凑近,吻上她的眼角。
"没关系,你的感受最重要。"
第十七章
面前的男人太过温柔,她忍不住仰起脸,直视他的眼睛。
只这一眼,她恍惚从男人眼里看见了浓烈的爱意。
那爱意烫得她下意识别过头,躲开视线。
为什么自己这样的人,还会有人喜欢呢?
又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这么想着,她竟直接问出了口。
谢谨初一愣,轻轻捧起沈棠绾的脸,让她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身上。
"其实那年,不止是他对你一见钟情。"
那时他作为优秀毕业生回校,恰巧撞见训练室里翩翩起舞的少女。
从未有过太大情绪波动的男人,那一瞬心跳如擂鼓。
可他不会追人,更不知如何表达感情,于是在少女走出训练室时,他慌不择路躲进拐角,恰好看见谢知野向她告白的一幕。
他不敢听少女的回答,落荒而逃。
可他不知道,那次少女再次拒绝了谢知野,毫不留情。
再后来,他看见的是她成了谢知野的女朋友。
会觉得遗憾吗?谢谨初常问自己。
如果那时,自己鼓起勇气搭话,会不会不一样?
他轻柔地在沈棠绾唇上落下一吻。
"我应该勇敢点的。"
听着面前男人诉说的这些,沈棠绾此刻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呆愣愣地任由他亲吻自己。
可在她的视角里,她从不知曾有这么一个人,将自己好好放在心里许多年。
"可我曾经和他……"低喃声从她唇角溢出,像只重伤的幼兽在求救,"所有人都说我下……"
谢谨初加重了这个吻,让她将剩下的话全部吞回腹中。
待她被吻得眼神迷离,他才微微松开怀中的人。
"那是他们嫉妒你,人们总热衷于诋毁美好的东西。"
"再说了,和前任做过什么又不是羞耻的事,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凭什么最后被羞辱的是你?怎么没人说谢知野是根烂黄瓜呢?"
"错的不是你,你只是爱错了人。"
第一次,有人轻柔地捧着她的脸,认真告诉她没有错。
曾几何时,所有人都指着她骂下贱,连她的妈妈都一再说是因为她不检点。
她眼眶霎时红了,氤氲出一圈雾气。
沈棠绾原本沉寂的心,此刻望着眼前人满是疼惜的目光,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她伸手环住男人的脖颈,闭上眼主动吻了上去。
半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谢家众人早早到了婚礼现场。
看着现场的布置,谢知野微微皱起眉头。
所有的装饰风格,都和沈棠绾的喜好一模一样。
想到沈棠绾,他有些烦躁地倒了杯酒,灌进嘴里。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动员了身边所有世家公子哥帮忙找人,可关于沈棠绾的消息还是一丝都没有,好像这个人直接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想不通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帮沈棠绾躲过那么多世家的调查。
而沈母那边,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逼迫,她都不愿多说一个字,只在他最后一次去时,和他说:"你一定会重新遇见绾绾的,但她永远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心脏剧烈的跳动让他越发不安。
对于今日他大哥谢谨初的婚宴,他并未生出多少兴致,只因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安始终盘踞在心间,令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再次执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仰头将酒液灌入喉中。谢家其他人此刻也懒得理会他,纷纷翘首望向台前,满眼期待。
直到婚礼仪式正式拉开帷幕,谢知野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台上,谢谨初正神情温柔地望着门外,那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缱绻模样。这让他对即将进门的新娘生出几分微末的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这般迅速地拿下他那位素来严肃无趣的大哥?
耳畔忽然传来熟悉的旋律,他瞳孔猛地一缩,掌心瞬间沁出冷汗。这曲子,分明是沈棠绾最爱听的!
他蓦地想起那通电话里让他心颤的嗓音,指尖微微发颤。这不可能……
谢知野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死死盯着入口方向。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步入厅堂——竟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第十八章
谢知野脑中轰然作响,浑身血液仿佛逆流。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竟带翻了手边的酒杯。玻璃碎裂声中,他顾不得身后人的惊呼,赤红着眼快步冲上台前。
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沈棠绾是他的,要嫁人也只能嫁给他!
就在沈棠绾即将将手搭在谢谨初掌心的瞬间,谢知野已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腕。"绾绾,跟我走!"
沈棠绾还未开口,追上来的谢父谢母已先沉了脸。"知野,你这是做什么?胡闹也要有个分寸!""谢知野,你给我放手!之前说过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再闹就给我滚回国!"
面对父母的呵斥,谢知野却像钉在原地般固执,手上的力道反而加重了几分。沈棠绾腕间的皮肤被攥得泛起红晕,她微微蹙眉,正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如冰的声音:"放手。"
那向来温和的嗓音此刻冷若寒霜,仅两个字便让谢知野如触电般松开了手。他甚至不敢回头,喉咙发紧地挤出一声:"大哥。"
谢谨初并未应答。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他缓步走到沈棠绾身边,轻轻托起她的手揉了揉,望着那抹红痕蹙起眉头。半晌,他才抬眸扫向谢知野,目光如刃:"这是你嫂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谢知野抗拒这个称呼,却在谢谨初冰冷的目光中浑身发寒,血液里那股与生俱来的敬畏感让他声音发颤:"嫂……嫂子。"
沈棠绾大大方方应了一声,语气平和:"嗯,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这话像块巨石压在谢知野心口,堵得他喘不过气。他攥紧拳头,死死盯着眼前人,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沈棠绾却浑不在意,挽着谢谨初的手继续完成仪式。
谢谨初垂眸看了眼时间,再抬眼时,常年冷肃的眸中竟泛起一丝温柔。谢父则一把拽过呆立的谢知野,将他按回座位。他思绪混沌,耳边谢父的低声训斥像隔了层雾,眼前只剩台上那对璧人交换戒指、互诉衷肠,最后在热烈的掌声中深情相吻。
后续的流程他再也看不下去,起身欲走,却被谢谨初叫住。"坐下。"简短两个字,却让他不敢动弹。谢谨初揽着沈棠绾的腰肢,向长辈们举杯:"今日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明日敬茶环节便免了,等回国后带绾绾回老宅再补上。她今日早起准备,确实累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失陪。"
第十九章
听闻此言,长辈们笑着打趣:"哎哟,结了婚就是不一样,都会疼媳妇了!""平日里看着谢谨初一本正经,原来也会说软话!"
谢老爷子看着成家的长孙,红光满面地摆手:"只要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这茶喝不喝都成!绾绾早起化妆辛苦,别耽误他们小两口,散了吧!"
在一片笑语中,谢谨初牵着沈棠绾离开。谢知野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攥紧的拳头关节泛白。压抑的愤怒与痛苦在人群散去后彻底爆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娶的怎么是沈棠绾!她明明……"
"啪!"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他的话,会场瞬间安静。谢父看着他疯魔的模样,结合之前他疯狂寻人的举动,已猜出几分。他冷着脸甩了谢知野一巴掌:"我早说过不准胡闹,今日是你大哥的婚礼!从今往后,绾绾是你正正经经的大嫂,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趁早给我断了!"
谢老爷子也意识到什么,抄起拐杖狠狠打在谢知野腿上。这一击毫不留情,他惨白着脸扑通跪倒在地。"绾绾是顶好的姑娘,你若再敢逾矩,别怪我们不保你!"
在一声声训斥中,谢知野的脸色愈发惨白。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沈棠绾会成为他的嫂子。肩头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眶通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段时间经历的种种画面,此刻如同走马灯般在谢知野眼前重现。
沈棠绾轻易制止了情绪失控的沈母,那些被一块块剪断的同心锁,那句字字铿锵的"我和谢知野,已经彻底结束了",还有被尽数丢弃的他赠送的礼物……
直到此刻,谢知野才如梦初醒。
原来那段时间里,沈棠绾的所言所行皆是肺腑之言。
可明明曾经他们爱得那样深切,明明前阵子她还逼着自己与她结婚,为何短短两个月的光景,她就仿佛换了个人?
或许,变的不是人心,而是态度?
是他过去做的那些事太过伤人,才让她决意放手?
还是说,与哥哥结婚不过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只为逼自己娶她?
无数种念头在谢知野脑海中翻涌,他只觉得颅中似有惊雷炸响,喉间的血腥气愈发翻涌,终是再难抑制,"哇"地呕出一口鲜血,随即彻底昏死过去。
第二十章
早已返家的谢谨初与沈棠绾自然不知那厢的变故。
察觉到谢谨初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沈棠绾不禁有些局促。
"你总盯着我看做什么?"
望着面前女子泛起薄红的脸颊,谢谨初唇角微扬。
"自然是因我家夫人太过动人。"
自那日谢谨初将多年暗恋公之于众后,他便似卸下了所有枷锁,无人时愈发黏人甜蜜,"夫人"这个称呼更被他唤出了千回百转的意味,几乎每句话都要带上这两个字。
沈棠绾明显还不太适应这般直白的情感,表情总有些僵硬,可通红的耳尖却早已泄露了她的心思。
"我……我见你没怎么动筷,给你做些吃食可好?"
谢谨初略感意外。
"夫人还会下厨?"
话音落下,沈棠绾脸上的神情明显凝滞了一瞬。
那些年,为讨好谢知野,她确实专门学过烹饪,可终究没有天赋,做出的饭菜只能算勉强入口,谢知野每次吃几口便放下筷子,后来更是直接说让她别再折腾,反正也做不好。
"我……我做得不太可口,要不算了吧,让孙姨来准备?"
谢谨初闻言却露出委屈的神色。
"夫人怎的出尔反尔?是不愿为我做,还是只能为某人做?"
这明晃晃的醋意,配上他冷峻面容上的委屈表情,竟让沈棠绾原本压抑的内心蓦地升起暖意。
她轻笑出声。
"怎会?我只是怕你不合口味。"
谢谨初凑上前,将人揽入怀中,在她颈侧轻轻蹭了蹭,眉眼间尽是笑意。
"夫人做的,自然合口味。"
进了厨房,沈棠绾看着所剩无几的食材犯了难。
食材太少,只能煮碗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
这做法实在简单,谢谨初刚将屋内凌乱的婚礼装饰收拾妥当,便见沈棠绾端着做好的面条走了出来。
他快步迎上,接过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小心放在桌上,开始认真摆弄。
"怎的不吃?"见他围着面条调整角度拍照,沈棠绾有些不解。
确认好最佳拍摄角度后,谢谨初"咔嚓咔嚓"连拍数张,最后挑了张露出沈棠绾半边身子的照片,发上了朋友圈。
"夫人做的,自然要让所有人瞧瞧。"
下一瞬,这条朋友圈的点赞评论便如潮水般涌来。
"嫂子太全能了!这面条看着就香!"
"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你这照片能不能私发?当然我不是酸你有老婆给你做饭,就是单纯问下不能私发吗?真的不是酸!"
"禁止秀恩爱!"
看着评论区朋友们插科打诨的模样,谢谨初唇角的笑意愈发明显,随即放下手机,认真品尝起眼前的面条。
沈棠绾见他夹起面条,心里不自觉有些紧张。
谢谨初却未言语,只顾低头吃面,眼底的笑意却愈发浓烈。
"好吃吗?"她抿了抿唇,终是问出了口。
"好吃啊,夫人,这是我吃过最可口的西红柿鸡蛋面。"
明知道他在哄自己开心,可看着他吃得满足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弯了嘴角。
第二十一章
谢知野醒来时,心口仍隐隐作痛。
到底是亲生儿子,见他这般颓唐,谢母眼中泛起泪光,声音都带了哽咽。
"知野啊,医生说你这是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往后莫要再情绪这般激动了,知道吗?"
谢父望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谢知野,重重叹了口气。
"知野,我早前便与你说过,谈了这么多年该带回来见见了,可你是怎么做的?"
"刚才你昏迷时,我已查清你这些日子的荒唐事,谢知野啊谢知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这都是你自作自受,如今也别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你和绾绾那孩子注定没有缘分。"
说罢,他拉起谢母,拂袖而去。
屋内一时静得可怕,谢知野神色空洞,眼角却缓缓滑下泪来。
手机突然"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他接起电话,那头兄弟的声音满是震惊。
"知野,你哥朋友圈什么意思?那女人怎么那么像沈棠绾?"
谢知野头疼欲裂,听着电话那头还在絮叨,不耐烦地挂断电话,点开了谢谨初的朋友圈。
原本空荡荡的朋友圈,今日竟更新了两条。
第一条是婚礼现场,台上谢谨初目光温柔,紧紧凝视着只露出半张脸的沈棠绾。
第二条是碗普通的西红柿鸡蛋面,画面一角还有那抹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死死盯着这两条朋友圈,满心的落寞在此刻攀至顶点。
这本该是属于他的婚礼现场。
这碗番茄鸡蛋面,原本也该是为他而煮。
可如今一切成空,他什么都没剩下,只有满室的孤寂。
究竟是哪里错了?难道真的从始至终都是他的错?
谢知野努力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终是再难抑制,猛地掀开被子,随意披了件外套便冲出门去。
他不甘心,他要去找沈棠绾问个明白。
司机在他一遍遍急切的催促中,猛地将车开到谢谨初家门前。他没有敲门,下意识在密码锁上输入了沈棠绾的生日。
果然,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沈棠绾恰好在客厅倒水,听见门口的响动,下意识抬头望去,正撞上穿着病号服、脸色惨白闯进来的谢知野。
"谢知野?"
被朝思暮想的人轻声唤出名字,谢知野眼眶瞬间泛红,踉跄着上前两步,一把攥住沈棠绾的手腕。
"绾绾,我们之间全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你是说之前你和所有人串通演戏,想证明我对你是真心那件事吗?"
沈棠绾的神色却异常平静。
谢知野瞳孔骤然一缩,面上表情瞬间凝滞,随即愈发激动起来。
"你都知道?那你还……"
她却向后退了两步,狠狠甩开谢知野的手。他刚从医院出来,本就虚弱无力,竟真的被她甩开了。
"谨初接到电话那次,他把所有内容原原本本告诉我了。"
"可是谢知野,那些事情的真相,我根本不在乎。"
第二十二章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他才如梦初醒,似乎想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可手抖得厉害,掏了好几次才取出来。
是沈棠绾第一次主动求婚时,被他冷着脸扔掉的求婚戒指。
"我当时,找了好久才找回来……"
"我只是太害怕了,绾绾,我怕你不是因为爱我才向我求婚。"
"余茵茵伤害你的事我也查清楚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出来打扰你了,我让兄弟以故意伤害的名义把她送进监狱,又托关系打了招呼,她再也出不来了。"
"你妈妈那边我也送进精神病院了。"
"绾绾,曾经伤害过你的我都惩治了,我也知道错了,你说想怎么惩罚我你才愿意原谅我?只要你说,我什么都愿意做。"
沈母,被他送进精神病院了?
这句话,让沈棠绾的目光变得复杂难辨。
在沈家出事前,沈母也曾很疼爱这个女儿。可后来家庭巨变,她突然变得偏执,坚信女儿若不嫁入豪门这辈子就完了,于是因为谢知野不娶自己,她一再对女儿动辄打骂。
沈棠绾也曾怀疑,母亲或许根本不爱自己,只是想借自己重返豪门生活。
可当得知她即将嫁给谢谨初、需要出国时,疯了多年的女人突然冷静下来,将她所有的物品收拾妥当,催促着她出了国,自己却选择留在国内。
"绾绾,你嫁给他后,不能再有个疯子母亲。"
这是她出国前,女人留给她最后的话语。自此之后,她再没联系上沈母,打去的所有钱财也都被如数退回。
如今再次听到沈母的消息,竟是谢知野带来的。
"她……在那里过得怎么样?"
谢知野愣了一下,很快明白沈棠绾问的是沈母。
"现在情况稳定多了,毕竟是你母亲,我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照顾。"
这一次,沈棠绾的神情中多了几分释然。
"那就好。"
谢知野又想伸手拉她,却被另一只手重重打落。
多年养成的骄矜脾气让谢知野心头火起,他满脸怒意地转过头,却在看到来人时,原本不耐的神情瞬间变得畏缩。
"大哥。"
谢谨初将沈棠绾揽进怀中,面上明显带着不悦。
"谢知野,这么多年没管你,是不是让你觉得现在能在我头上撒野了?"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因这句话降至冰点。
沈棠绾却拍了拍谢谨初的手以示安抚,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谢知野。
"谢知野,关于我母亲的安排,我很感谢你,费用我会让谨初晚点打到你卡里。至于其他,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都要叫我一声嫂子。"
"过去的事我不再计较,但我如今也算是你长辈,希望你对我有基本的尊重。我和谨初现在很恩爱,请你不要再对我说那些越界的话。"
"更不必说,我已经有孕了。"
第二十三章
两道视线在此刻齐刷刷落在她身上,不同的是,一道满含痛苦与震惊,另一道却溢满欣喜。
"有孕了怎么不早告诉我?今天还非要下厨做饭,累着了怎么办?"
谢谨初立刻小心护住沈棠绾,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
谢知野神色痛苦,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那原本温柔的嗓音突然冷了下来。
"谢知野,你还不走,是等着我请你吗?"
他再说不出半句话,握着戒指的手愈发用力,随即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
他脑中一片混乱,连如何回到住所的过程都不记得了,只浑浑噩噩扑倒在床上。
今天发生的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他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只觉得又要呕出血来。
意识模糊前,他脑海中只剩下沈棠绾的那句——
"我已经有孕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昏死过去还是睡着了,只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什么在靠近,紧接着好像有几双小手,紧紧抱住了他。
他费力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身上挂着个血淋淋的小孩。
那孩子咧开血盆大口,咿咿呀呀地哭诉:
"爸爸,爸爸,你和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们?"
"我好痛啊,我们好痛啊。"
"爸爸,你来陪我们吧爸爸!"
他们猛地扑过来,谢知野吓得连声尖叫,扑通一声从床上摔下来,瞬间清醒过来。
入目是白茫茫的病房,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刺得他鼻腔发酸。
旁边的谢母见他醒来,眼泪一下子落下来,赶忙上前扶他。
喉咙干涩得厉害,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抬起手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直到一杯水下肚,他才缓过劲来。
"妈,我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到医院了?"
谢父眉头紧锁。
"什么回家?你从你哥家出来后就晕倒了,还是他把你送回医院的,知不知道,你整整昏迷了三天!"
他本来还想训斥两句,可见谢知野脸色实在苍白得厉害,只能把那些话咽回去,无奈叹了口气。
"你既然醒了,明天就和我们一起回国吧。"
谢母也抹着眼泪,紧紧攥住谢知野的手。司机在他一遍遍急切的催促中,猛地将车开到谢谨初家门前。他没有敲门,下意识在密码锁上输入了沈棠绾的生日。
果然,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沈棠绾恰好在客厅倒水,听见门口的响动,下意识抬头望去,正撞上穿着病号服、脸色惨白闯进来的谢知野。
"谢知野?"
被朝思暮想的人轻声唤出名字,谢知野眼眶瞬间泛红,踉跄着上前两步,一把攥住沈棠绾的手腕。
"绾绾,我们之间全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你是说之前你和所有人串通演戏,想证明我对你是真心那件事吗?"
沈棠绾的神色却异常平静。
谢知野瞳孔骤然一缩,面上表情瞬间凝滞,随即愈发激动起来。
"你都知道?那你还……"
她却向后退了两步,狠狠甩开谢知野的手。他刚从医院出来,本就虚弱无力,竟真的被她甩开了。
"谨初接到电话那次,他把所有内容原原本本告诉我了。"
"可是谢知野,那些事情的真相,我根本不在乎。"
第二十二章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他才如梦初醒,似乎想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可手抖得厉害,掏了好几次才取出来。
是沈棠绾第一次主动求婚时,被他冷着脸扔掉的求婚戒指。
"我当时,找了好久才找回来……"
"我只是太害怕了,绾绾,我怕你不是因为爱我才向我求婚。"
"余茵茵伤害你的事我也查清楚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出来打扰你了,我让兄弟以故意伤害的名义把她送进监狱,又托关系打了招呼,她再也出不来了。"
"你妈妈那边我也送进精神病院了。"
"绾绾,曾经伤害过你的我都惩治了,我也知道错了,你说想怎么惩罚我你才愿意原谅我?只要你说,我什么都愿意做。"
沈母,被他送进精神病院了?
这句话,让沈棠绾的目光变得复杂难辨。
在沈家出事前,沈母也曾很疼爱这个女儿。可后来家庭巨变,她突然变得偏执,坚信女儿若不嫁入豪门这辈子就完了,于是因为谢知野不娶自己,她一再对女儿动辄打骂。
沈棠绾也曾怀疑,母亲或许根本不爱自己,只是想借自己重返豪门生活。
可当得知她即将嫁给谢谨初、需要出国时,疯了多年的女人突然冷静下来,将她所有的物品收拾妥当,催促着她出了国,自己却选择留在国内。
"绾绾,你嫁给他后,不能再有个疯子母亲。"
这是她出国前,女人留给她最后的话语。自此之后,她再没联系上沈母,打去的所有钱财也都被如数退回。
如今再次听到沈母的消息,竟是谢知野带来的。
"她……在那里过得怎么样?"
谢知野愣了一下,很快明白沈棠绾问的是沈母。
"现在情况稳定多了,毕竟是你母亲,我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照顾。"
这一次,沈棠绾的神情中多了几分释然。
"那就好。"
谢知野又想伸手拉她,却被另一只手重重打落。
多年养成的骄矜脾气让谢知野心头火起,他满脸怒意地转过头,却在看到来人时,原本不耐的神情瞬间变得畏缩。
"大哥。"
谢谨初将沈棠绾揽进怀中,面上明显带着不悦。
"谢知野,这么多年没管你,是不是让你觉得现在能在我头上撒野了?"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因这句话降至冰点。
沈棠绾却拍了拍谢谨初的手以示安抚,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谢知野。
"谢知野,关于我母亲的安排,我很感谢你,费用我会让谨初晚点打到你卡里。至于其他,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都要叫我一声嫂子。"
"过去的事我不再计较,但我如今也算是你长辈,希望你对我有基本的尊重。我和谨初现在很恩爱,请你不要再对我说那些越界的话。"
"更不必说,我已经有孕了。"
第二十三章
两道视线在此刻齐刷刷落在她身上,不同的是,一道满含痛苦与震惊,另一道却溢满欣喜。
"有孕了怎么不早告诉我?今天还非要下厨做饭,累着了怎么办?"
谢谨初立刻小心护住沈棠绾,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
谢知野神色痛苦,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那原本温柔的嗓音突然冷了下来。
"谢知野,你还不走,是等着我请你吗?"
他再说不出半句话,握着戒指的手愈发用力,随即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
他脑中一片混乱,连如何回到住所的过程都不记得了,只浑浑噩噩扑倒在床上。
今天发生的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他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只觉得又要呕出血来。
意识模糊前,他脑海中只剩下沈棠绾的那句——
"我已经有孕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昏死过去还是睡着了,只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什么在靠近,紧接着好像有几双小手,紧紧抱住了他。
他费力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身上挂着个血淋淋的小孩。
那孩子咧开血盆大口,咿咿呀呀地哭诉:
"爸爸,爸爸,你和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们?"
"我好痛啊,我们好痛啊。"
"爸爸,你来陪我们吧爸爸!"
他们猛地扑过来,谢知野吓得连声尖叫,扑通一声从床上摔下来,瞬间清醒过来。
入目是白茫茫的病房,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刺得他鼻腔发酸。
旁边的谢母见他醒来,眼泪一下子落下来,赶忙上前扶他。
喉咙干涩得厉害,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抬起手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直到一杯水下肚,他才缓过劲来。
"妈,我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到医院了?"
谢父眉头紧锁。
"什么回家?你从你哥家出来后就晕倒了,还是他把你送回医院的,知不知道,你整整昏迷了三天!"
他本来还想训斥两句,可见谢知野脸色实在苍白得厉害,只能把那些话咽回去,无奈叹了口气。
"你既然醒了,明天就和我们一起回国吧。"
谢母也抹着眼泪,紧紧攥住谢知野的手。
"知野,跟娘回去吧。你这几日总被噩梦魇住,瞧着人都瘦脱了形。咱们回灵隐寺好好上柱香,别让娘整日悬着心,成么?"
谢母鬓边白发又添了几缕,原本圆润的脸庞此刻布满疲惫。谢知野望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喉头滚动着拒绝的话,终究是化作一声叹息,默默点了点头。
临登机前,谢母与谢谨初的交谈声断断续续飘进耳中。
"绾绾身子骨弱,这胎象总是不稳,我们就不送你们了。路上当心些。"
"等回了国,我要去普陀寺一趟,给未出世的孩子求个平安符。"
"娘,这都是......"
"就当是给心里找个依托。谨初,你们莫要怨恨知野,往后娘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们眼前。"
谢知野垂下眼帘,指腹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戒指内侧还刻着沈棠绾的名字,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指尖发颤。
第二十四章
自那日起,三个孩子的啼哭声便如附骨之疽,夜夜在他枕畔萦绕。某日晨起,谢知野突然想起幼时听过的传说——云隐寺后的千级石阶,若有人能一步一叩首登顶,所求之事必得圆满。
他仰头望着蜿蜒入云的石阶,青石板在晨雾中泛着冷光。沈棠绾从台阶滚落的画面与梦境重叠,谢知野忽然想起那对同心锁。当年他本不信这些,是她举着红绸缠了九遍,才换得他敷衍着去挂上。
此刻他褪去外套,露出精瘦的臂膀。第一记响头磕在石板上时,额头传来细密的刺痛。"求诸天神佛垂怜,让那三个孩子来世别再遇见我这样的父亲。愿他们生在春日,有暖阳照着,有蜜糖吃着。"
谢母每日命人送来的参汤被他搁在山脚,九个月里他粒米未进,只靠山泉续命。原本挺拔的身形如今瘦得像根竹竿,脸色惨白如纸,却仍固执地跪爬着。石阶上的血迹干了又湿,在他身后拖出一条蜿蜒的红痕。
"让他们健康长大,莫要再受半分苦楚。"他嘴里反复念叨着,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待终于爬上最后一级石阶,谢知野已成血人。他望着金漆剥落的庙门,恍惚看见那年沈棠绾举着剪刀,将同心锁剪成两段。红绸纷扬如雪,落在她苍白的指尖。
"弟子知野,愿皈依三宝。"他跪在佛像前,血珠顺着睫毛滴落,在蒲团上洇出暗红的花,"从今往后,当以青灯古佛为伴,赎此生罪孽。"
谢母赶到时,正见他第五次俯身叩拜。她颤抖着伸手,却被儿子摇头避开。谢知野额头已见白骨,却仍执着地重复着动作:"求神明保佑,愿惜......愿嫂子与兄长白首同心,腹中胎儿平安康泰。"
九个月后。
产房里的哭声清亮如啼莺。沈棠绾虽是头胎,生产却异常顺利。护士抱着襁褓出来时,谢母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檀木珠子滚了满地。她蹲下身一颗颗捡起,眼角泛起泪光。
山寺里的古钟突然轰鸣,惊起满树栖鸦。谢知野跪在佛前,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喜讯,指尖轻轻抚过案头的经卷。晨光穿过雕花窗棂,在他素白的僧袍上投下斑驳光影。
"阿弥陀佛。"他俯身长拜,额头触到冰凉的地面。山风卷着落花穿堂而过,带走了最后一丝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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