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人岛上建了个木屋,朋友都笑我,谁知下面有沉船宝藏
大伯的脚踹开我亲手做的松木小屋门时,那一声巨响,仿佛把我整个世界都震碎了。
木屑纷飞,伴随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还有他身后,婶婶那张刻薄又贪婪的嘴脸,以及我那个一向瞧不起我的堂弟,此刻正用一种混合着嫉妒与算计的目光,在我这间简陋的小屋里扫来扫去。
而他们身后,站着我的父母。
爸爸的手在微微颤抖,低着头,不敢看我。
妈妈的眼里含着泪,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我们这个家,从这一刻起,散了。
一切的根源,都要从我决定逃离城市,来到这座被所有人称为“鬼见愁”的荒岛说起。
我叫陈阳,一个标准的“社畜”,在城市里做着一份薪水尚可但足以榨干灵魂的程序员工作。
每天,我的世界就是格子间里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和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代码。
996是福报,007是常态。
我忘了上一次看见完整的日出是什么时候,也忘了上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是为了什么。
直到一次体检,医生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告诉我,我的身体各项指标,已经全面向一个五十岁的中年人看齐。
我才二十八岁。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出租屋的阳台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第一次感觉那繁华与我无关。
我像一个零件,被嵌在这座巨大的机器里,日夜不停地运转,直到报废。
我不想报废。
就在这时,我想起了爷爷留给我的那座小岛。
那是我爷爷的爷爷,在很多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买下的,产权清晰。
岛不大,与其说是岛,不如说是一块巨大的礁石,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土,除了几棵生命力顽强的海桐和一些杂草,什么都没有。
它没有淡水,没有电,离最近的陆地坐船也要一个多小时。
在村里人眼里,这就是一块“几瓜两枣都不值”的废地。
爷爷去世时,把老家的房子分给了大伯,却把这张没人要的岛屿地契,单独留给了我。
他说:“阳阳,人不能一辈子被困住,总得有个能喘气儿的地方。”
当时我不懂,只觉得这是老人家一点无足轻重的偏爱。
现在,我懂了。
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决定:辞职,去岛上生活。
消息传开,家里第一个炸了锅。
我爸,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信奉的就是“稳定压倒一切”。
他把电话打得滚烫:“你疯了!好好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要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喝西北风吗?”
我妈在旁边哭:“儿啊,你是不是在城里受了什么委屈?你跟妈说,咱们不受那个气,换个工作就是了,可不能自暴自弃啊!”
大伯一家更是把这事当成了全家族的笑话。
他在家族群里公然@我爸:“我说老二,你家陈阳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放着城里的人上人不做,要去当野人?我们老陈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婶婶则阴阳怪气地附和:“哎呀,这可说不准,说不定人家陈阳是想去修仙呢?以后我们可都得沾光,叫他一声‘陈仙人’!”
堂弟陈浩,更是直接把一篇题为《当代青年十大迷惑行为》的文章转发到群里,然后加了一句:“哥,这说的是不是你?”
群里一片哄笑。
我的朋友们也不理解。
最好的哥们李伟,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劝我:“阳子,我知道你压力大,但你不能这么极端。出去旅旅游,散散心,回来还是一条好汉。你要是真去了那破岛,你这辈子就完了!”
“是啊,没水没电没网,你一个现代人能活几天?”
“等你钱花光了,还不是得灰溜溜地回来?到时候工作也没了,你怎么办?”
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块石头,砸向我刚刚萌芽的梦想。
但我没有动摇。
我厌倦了那种被安排、被定义、被推着走的生活。
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我拿出工作几年攒下的所有积蓄,二十万。
这笔钱,在城里连个厕所都买不起,但在这里,却是我新生活的全部启动资金。
我先是租了一条船,把所有的家当——一些简单的工具、帐篷、生活用品,还有我从网上买的太阳能发电设备和海水淡化装置,一股脑地运上了岛。
上岛的第一天,我站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海风吹得我脸颊生疼。
放眼望去,除了灰色的岩石和墨绿色的海水,再无他物。
那一刻,说不孤独是假的。
但我心里,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自由。
我开始动手建造我的家。
我不是专业的木工,所有知识都来自于网上的视频教程。
我从测量、打地基开始,一点一点地摸索。
买来的木材,我得自己一根根从船上扛到岸上,再搬到我选好的地方。
我的手很快就磨出了血泡,血泡又变成了厚厚的老茧。
汗水浸湿了我的衣服,海盐又在上面留下一层白霜。
每天累得像条死狗,倒在帐篷里就能睡着。
但第二天太阳升起,看到我的小木屋又多了一根横梁,一块墙板,那种从无到有的创造感,是坐在办公室里敲代码永远无法体会的。
那段时间,我几乎与世隔绝。
手机大部分时间没有信号,只有爬到岛上最高的那块礁石上,才能勉强收到一两格。
我偶尔会给家里报个平安,但电话那头,永远是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哽咽。
他们觉得我是在受苦,是在作践自己。
大伯一家,更是把我的“野人生活”当成了教育堂弟的反面教材。
“你看看你堂哥,不好好读书工作的下场就是这样!你以后要是不争气,也把他送到那岛上去喂蚊子!”
我成了整个家族的耻辱。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过得有多么充实。
我学会了分辨潮汐,在退潮后的礁石缝里寻找海螺和螃蟹。
我学会了海钓,虽然常常空手而归,但等待的那个过程,却让我的心变得无比宁静。
我用太阳能发的电,晚上可以点亮一盏灯,在灯下看书,或者写点东西。
没有了城市的喧嚣,我能听到风的声音,海浪的声音,甚至是我自己心跳的声音。
两个月后,我的小木屋终于建成了。
它不大,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开放式的厨房,和一个小小的露台。
但它面朝大海,是我一钉一卯亲手打造的家。
我站在露台上,看着夕阳把海面染成一片金黄,第一次感觉,我真正地活在了这个世界上。
我拍了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配文是:“我的新家,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下面很快有了评论。
李伟:“,牛逼啊兄弟!你真给建出来了!”
其他朋友也纷纷点赞,表示惊叹和佩服。
但家族群里,却是一片死寂。
过了很久,婶婶才发了一张陈浩开着新买的车的照片,配文是:“还是城里好,交通方便。不像某些人,出门全靠游。”
我冷笑一声,退出了群聊。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平静地继续下去。
我会在这里看日出日落,潮涨潮退,直到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或者,直到我老去。
但命运,却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那是一场百年不遇的特大台风。
天气预报提前三天就发了警报,我做好了所有的加固措施,把能收的东西都收进了屋里。
但台风的威力,还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狂风卷着巨浪,疯狂地拍打着我的小岛。
我躲在木屋里,能感觉到整个房子都在剧烈地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被掀翻。
窗外是世界末日般的景象,我甚至能听到岩石被巨浪击碎的声音。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紧紧地抱着一根柱子,随时准备逃生。
万幸,我的小木屋足够坚固,挺了过来。
第二天,风平浪静,仿佛昨夜的狂暴只是一场噩梦。
我走出木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小岛的边缘,靠近我建房子的这一侧,被巨浪硬生生削掉了一大块。
原本平缓的沙地和岩石,现在变成了一处陡峭的断崖。
海水冲刷后的崖壁上,裸露出了一些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不是岩石,而是一些深褐色的、带着奇异纹理的……木头?
我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爬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不是普通的木头,而是船的龙骨!
它们深埋在岛屿的岩层之下,因为这次台风的冲刷,才得以重见天日。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这下面,该不会……有一艘沉船吧?
我拿起工具,开始疯狂地挖掘。
泥土和碎石被我一点点地清理开,沉船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它不是很大,看起来像是一艘古代的商船。
船体大部分已经腐朽,但结构还算完整。
我在船舱的位置,挖到了一个已经烂了一半的木箱。
我用撬棍小心地打开它,里面的东西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没有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箱子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瓷器。
青花,釉里红,斗彩……
虽然我对古董一窍不通,但这些瓷器上精美的花纹和温润的色泽,即便隔着厚厚的泥土,也依然能感受到它们不凡的价值。
我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爬到信号最好的地方,开始疯狂地搜索关于古代沉船和瓷器的信息。
比对之下,我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艘明代的走私商船,因为意外而沉没在这里,后来因为地壳运动,被泥沙和岩石覆盖,最终成为了小岛的一部分。
我发财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却是巨大的不安。
我知道,这东西不是我能处理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做出了决定。
我联系了市文物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用的是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只说在一个无人岛上发现了疑似古代沉船的遗迹,并发送了几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
文物局的反应非常迅速。
第二天,一艘挂着官方旗帜的船就出现在了我的小岛附近。
下来了几个专家,在我的带领下,他们看到了那艘沉船。
为首的一位老教授,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青花碗,激动得浑身发抖。
“天哪!这是明代官窑的精品!是空白期的!这一船的发现,足以填补我们国家那段时期的陶瓷史空白!”
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超出了我的控制。
小岛被封锁了,专业的考古队进驻,开始进行抢救性发掘。
作为发现者和上报者,我受到了高度的赞扬。
市里给我颁发了一面锦旗,和一笔五十万元的奖金。
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对着我一顿猛拍。
新闻播出的那天,我那个沉寂已久的手机,快被打爆了。
最先打来的是李伟。
“我操!陈阳!你小子行啊!上电视了!真人不露相啊!还真让你挖到宝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由衷的佩服。
接着是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同学,纷纷发来信息恭喜。
言语之间,充满了羡慕和一丝丝的巴结。
我礼貌地回复着,心里却没有什么波澜。
直到我爸的电话打进来。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和自豪:“儿子!我看到新闻了!你……你真是好样的!给爸争光了!”
我能想象到,他在村里,腰杆一定挺得笔直。
我妈也在旁边抢过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儿啊,你受苦了!我就知道我儿子有出息!快回来吧,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心里一暖,答应他们过几天就回去看看。
然而,我没有想到,这则新闻,也像一颗炸弹,投进了大伯一家。
起初,他们在家族群里,还只是酸溜溜地说几句。
“哟,陈阳这运气可真好,捡垃圾都能捡到宝。”
“五十万奖金呢,够我们家陈浩那辆车了。”
我没理会。
但很快,事情就开始变味了。
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我发现的不是什么文物,而是海盗的宝藏,价值上亿。
说我上交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我私藏了。
还说那五十万只是个幌子,我真正到手的钱,足够在市中心买好几套房。
谣言越传越离谱。
村里人看我爸妈的眼神都变了。
从同情,变成了嫉妒和贪婪。
大伯一家,更是彻底坐不住了。
他们开始公开宣扬,那座岛是老祖宗留下的财产,属于整个陈氏家族。
我在上面挖到的东西,理应由全家族平分。
我爸跟他们理论:“那岛的地契上写的是陈阳的名字,是爸当年亲手给他的!”
大伯冷笑:“地契?地契算个屁!老祖宗的东西,他一个当小辈的也想独吞?你问问村里人,谁认这个理?”
村里的一些长辈,也被他们煽动,开始对我爸妈指指点点。
“老二啊,不是我说你,你家陈阳这事办得不地道。发了财,怎么能忘了本呢?”
“就是,大侄子家也不容易,陈浩马上要结婚了,正缺钱呢。你当叔叔的,能不帮一把?”
我爸妈被他们说得抬不起头来。
我得知这些事后,气得浑身发抖。
我给大伯打了个电话,想跟他讲道理。
电话一接通,他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过来。
“你个小白眼狼!翅膀硬了是吧?忘了小时候是谁给你买糖吃的了?现在发了财,连大伯都不认了?”
“我告诉你陈阳,那岛是我们老陈家的!上面的东西,你一根毛都别想独吞!识相的,赶紧把钱拿出来,大家分了,不然我让你在村里待不下去!”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阵恶心。
这就是我的亲人。
在我落魄时,他们把我当成笑话,当成耻辱。
在我稍微有点起色时,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想从我身上撕下一块肉。
我挂了电话,心里一片冰冷。
我决定,暂时不回去了。
我只想守着我的小岛,我的木屋。
这里,才是我唯一的净土。
但他们,显然不准备放过我。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他们租了一条船,气势汹汹地冲上了我的岛。
大伯一脚踹开了我的门。
“陈阳!你给我滚出来!”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眼睛通红,死死地瞪着我。
婶婶跟在他身后,双手叉腰,尖着嗓子嚷嚷:“好你个陈阳,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以为我们找不到你吗?赶紧把藏起来的金条交出来!”
“金条?”我被她的话气笑了,“婶婶,你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吧?”
“你少给我装蒜!”堂弟陈浩指着我的鼻子,“村里都传遍了!你挖到了一箱金条!别想独吞!”
我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再看看他们身后,我那懦弱无能的父母。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和愤怒,在我胸中翻涌。
“我再说一遍,没有什么金条。”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所有的发现,都上交给了国家。国家奖励了我五十万,这笔钱,是我用合法合规的手段得来的,和你们没有一毛钱关系。”
“放屁!”大伯怒吼一声,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我的脸上,“五十万?你打发叫花子呢?那岛是我们老陈家的祖产!上面的东西,见者有份!你爸一份,我一份,你还有两个姑姑,都得有份!剩下的才是你的!”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他才是正义的化身。
“祖产?”我冷笑起来,一步步向他逼近,“大伯,我问你,在我来这岛上之前,你记不记得有这么个‘祖产’?在我一个人扛木头、钉钉子,把这个木屋建起来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我被全村人嘲笑,说我是个疯子、傻子的时候,你们一家人,是不是也在背后笑得最开心?”
“那个时候,这岛是‘鸟不拉屎’的废地。现在,它就变成你们口中的‘祖产’了?”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向他们。
大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婶婶却不甘示弱,立刻跳了出来:“你……你个小!怎么跟你大伯说话呢?我们笑话你,那是为你好!是想让你走正道!谁知道你走了狗屎运!”
“为我好?”我笑出了声,笑声里充满了讥讽,“为我好,就是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对我冷嘲热讽?为我好,就是在我凭自己努力得到回报的时候,跑来强取豪夺?”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你……你反了天了!”婶婶气得跳脚,指着我爸妈,“老二,你们看看!看看你们养的好儿子!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你们也不管管!”
我爸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在微微耸动。
我妈终于忍不住,哭着走了上来,拉住我的胳膊。
“阳阳,别说了……别说了……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我看着我妈,心如刀割,“妈,你告诉我,怎么好好说?他们踹了我的门,污蔑我私藏财宝,要来分我的钱,你让我怎么跟他们好好说?”
我甩开她的手,目光直视着大伯。
“我最后说一遍。第一,这座岛,法律上,产权上,都属于我个人,是爷爷合法赠与我的私人财产。跟陈家,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我从抽屉里,拿出那本红色的产权证,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们要是不服,可以去法院告我。”
“第二,关于沉船的发现物,它们是国有文物,不是什么金条财宝。私藏和倒卖文物是重罪,你们要是谁敢乱来,就等着把牢底坐穿。”
“第三,国家给我的五十万奖金,是我应得的。这笔钱,我怎么花,给谁花,是我自己的自由。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我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钉进了他们的心里。
大伯的脸色,从愤怒变成了惊愕,再从惊愕变成了羞恼。
他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我,竟然敢如此强硬地跟他对抗。
“你……你这个不孝子!”他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打我。
我没有躲。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你打。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立刻报警。故意伤害,私闯民宅,够你喝一壶的了。”
我的冷静,让他举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
他打了一辈子交道的,都是村里那些讲人情、讲辈分的老实人。
他习惯了用“长辈”的身份去压人。
但他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一个,只跟他讲法律的。
“你……你……”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眼神里充满了怨毒,“陈阳,你行!你有种!你给我等着!我们走!”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婶婶和陈浩也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
“等着瞧吧!白眼狼!”
“这事没完!”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我的父母。
还有一地狼藉,和那扇被踹坏的门,像一个巨大的伤口,狰狞地敞开着。
我爸终于抬起了头,苍老的脸上满是愧疚。
“阳阳……爸……爸对不起你……”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怨他吗?
怨。
我怨他的懦弱,怨他在大伯面前永远直不起腰,怨他不能保护自己的儿子。
但我又可怜他。
他一辈子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下,被压制,被瞧不起,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退缩。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淡淡地说道,“你只是做出了你的选择。”
我妈走到我身边,想帮我收拾东西,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阳阳,你大伯他……他也是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
“一时糊涂?”我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嘲讽,“妈,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今天就算没有沉船这回事,如果我在这里挖到了石油,他也会用同样的嘴脸,说着同样的话,冲进来分一杯羹。”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我,我爸,我们这一家,就应该是被他踩在脚下的。我们所有的东西,他都觉得有资格来分一份。”
“这不是糊涂,妈,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贪婪和自私。”
我妈被我的话噎住了,只能无助地哭泣。
我没有再去安慰她。
有些现实,必须让他们自己去面对。
“你们走吧。”我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大海,“回村里去吧。”
“阳阳……”我爸还想说什么。
“走。”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们最终还是走了。
坐着大伯租来的那条船,狼狈地离开了我的小岛。
我一个人站在悬崖边,看着那条船在海面上变成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直到消失不见。
海风吹干了我眼角的湿润。
我没有哭。
只是觉得心口那个叫“家”的地方,好像空了一大块,有冷风不停地往里灌。
我回到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小屋,默默地开始收拾。
我把桌子扶正,把散落的书一本本捡起来。
最后,我走到那扇被踹坏的门前。
我看着那个狰狞的脚印,和裂开的木板,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找来工具,把整扇门都拆了下来。
我要重新做一扇。
一扇更坚固,更牢靠的门。
不仅仅是为了挡住海风,更是为了挡住那些,不请自来的“亲人”。
接下来的几天,考古队的工作还在继续。
他们又发掘出了更多的瓷器,还有一些古代的钱币和船员的生活用品。
每一次新的发现,都会让那位老教授兴奋不已。
他拉着我的手,一遍遍地感谢我,说我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市里也派人来慰问,送来了米、面、油,还承诺会帮我解决岛上的水电问题。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我的心里,却始终有一片阴霾。
我知道,大伯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甘甘休。
果然,这天晚上,我接到了李伟的电话。
他的声音很凝重。
“阳子,你得小心点。”
“怎么了?”我心里一沉。
“你大伯,最近在村里到处找人打听,怎么才能把那岛的产权弄到手。”
“他找了村里的一个无赖,叫什么‘三癞子’的,那家伙以前因为诈骗进去过。你大伯跟他嘀嘀咕咕了好几天,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还有,他还去镇上的律师事务所咨询,想看看能不能从你爷爷的遗嘱上找漏洞。”
李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听村里人说,他逢人就讲,说你精神有问题,当初辞职来岛上就是因为犯了病,所以你爷爷的遗嘱,还有你上报文物的行为,都不能算数。”
“他在败坏你的名声,想把你塑造成一个没有民事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
听到这里,我的手,猛地攥紧了。
我真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
为了钱,他们竟然可以如此不择手段,连这种恶毒的谣言都能造出来。
“我知道了,谢了,兄弟。”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客气啥。”李伟在那头说道,“不过阳子,你一个人在岛上,真的要多加小心。那三癞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怕他们会来阴的。”
“我明白。”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漆黑的海面,久久无语。
月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粼粼的冷光。
我以为我逃离了城市的钢筋水泥,就能找到一片安宁。
可我忘了,比城市更复杂,更险恶的,是人心。
第二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海边钓鱼,或者打理我的小菜园。
我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
那个我曾经无比厌恶,布满了代码和数据的世界,在这一刻,却成了我最强大的武器。
我是一名程序员。
我最擅长的,就是搜集信息,分析逻辑,找到漏洞。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所有关于财产继承、文物保护、以及名誉侵权的法律条款。
我把我跟大伯一家所有的对话,都凭着记忆,一字一句地记录下来,标注好时间、地点、人物。
我还给李伟打了电话,请他帮忙,在村里悄悄地录下一些大伯散播我“精神有问题”谣言的证据。
我不会再被动地等待他们出招。
我要反击。
我要用他们最不屑一顾的“道理”和“规矩”,让他们为自己的贪婪和恶毒,付出代价。
就在我埋头准备这一切的时候,一艘陌生的快艇,毫无征兆地闯入了我的视线。
它没有靠近考古队工作的区域,而是绕到了小岛的另一侧,一个偏僻的礁石滩。
我心里警铃大作。
我拿起爷爷留下的那架老式望远镜,悄悄地躲在窗后观察。
快艇上下来三个人。
为首的,正是大伯。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看样子就是李伟说的那个“三癞子”。
还有一个,是我的堂弟,陈浩。
他们鬼鬼祟祟地上了岸,手里还提着一些工具,像是撬棍和铁锹。
他们想干什么?
我立刻明白了。
他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们认定了我一定私藏了“宝藏”。
他们这是要趁着考古队不注意,自己来“寻宝”!
一股怒火直冲我的头顶。
无耻!
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这里是国家划定的考古保护区!他们现在的行为,等同于盗掘!
我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考古队负责人王教授的电话。
我压低声音,把这边的情况快速地说了一遍。
王教授一听,也急了:“胡闹!这简直是胡闹!陈阳你别冲动,千万不要跟他们起冲突,保护好自己!我马上带人过去!”
我挂了电话,看着那三个人已经开始在礁石滩上刨挖,眼神变得冰冷。
我不会跟他们起冲突。
我只会让他们,为自己的愚蠢和贪婪,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调整好焦距,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
大伯大概是觉得发财心切,干得格外卖力。
他一边挖,还一边骂骂咧咧。
“这个小王八蛋,肯定把好东西藏在这边了!”
“等我挖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陈浩也在一旁附和:“爸,等我们发了财,先去市里买个大别墅!把车也换了!”
只有那个三癞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不停地往四周瞟,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我冷冷地看着屏幕里的这出闹剧,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我只是在等待。
等待正义的到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王教授带着几个考古队员,还有两名驻守在岛上的警察,从另一边包抄了过来。
“不许动!警察!”
一声大喝,让正在埋头苦干的三个人,瞬间僵住了。
大伯一回头,看到警察和王教授,脸都白了。
“你……你们怎么来了?”
王教授气得指着他们,浑身发抖:“你们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在这里乱挖的!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文物保护区!你们的行为是违法的!”
“我……我们……我们就是来……来赶海的……”大伯还在狡辩。
“赶海?”警察冷笑一声,指了指他们手里的撬棍和铁锹,“你们用这个赶海?”
警察走上前,从惊慌失措的陈浩手里,拿过他的手机。
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他刚刚搜索的记录:“无人岛寻宝技巧”、“如何避开考古队”。
证据确凿。
“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拿出手铐,走向大伯。
大伯彻底慌了,他瘫坐在地上,指着我藏身的小木屋方向,大声喊道:“是他!是陈阳那个小害我!是他报的警!”
“是他想独吞宝藏,所以才陷害我们!”
直到这一刻,他还在试图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
我从木屋里走了出来,手里举着我的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他们刚才“寻宝”的视频。
“大伯,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们私自闯入受管制的无人岛,并且在国家明令禁止的文物保护区内进行非法挖掘,人证物证俱在。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撒泼,而是好好想想,怎么跟警察解释你们的行为。”
我的出现,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伯看着我手机里的视频,再看看警察冰冷的手铐,眼神里的怨毒,瞬间变成了绝望。
他知道,他完了。
陈浩更是吓得直接哭了出来:“爸!我不想坐牢啊!爸!”
婶婶呢?她没来。她大概是在家里,做着发财的美梦吧。
警察把他们三个人都带走了。
临走前,为首的警察同志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这次多亏了你。保护国家文物,人人有责。你做得很好。”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被押上快艇,消失在海平面上。
一场持续了几个月的家庭风暴,以一种我从未想过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后来,我听说,大伯和三癞子因为涉嫌盗掘古文化遗址罪,被刑事拘留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挖到任何东西,但他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未遂。
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堂弟陈浩因为情节较轻,且有自首情节,被教育释放了。
但这件事,足以成为他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
消息传回村里,一片哗然。
没有人再敢说我是“疯子”,是“傻子”。
他们看我爸妈的眼神,从嫉妒,变成了敬畏和同情。
我爸妈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他们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和压抑的哭声。
我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
我只是告诉他们:“爸,妈,你们没错。错的是不知满足的贪欲。”
“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天,还是那片天。
海,还是那片海。
我的小岛,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考古发掘工作,在一个月后圆满结束。
那艘满载着历史的沉船,连同它的秘密,被小心翼翼地整体打捞了出去,送往了博物馆。
我的小岛,也解除了封锁。
市里为了表彰我的行为,兑现了他们的承诺。
他们派来工程队,为我的小岛铺设了海底电缆,还安装了一套先进的海水淡化和净化系统。
我的木屋,终于通上了稳定的电和干净的淡水。
网络信号塔也建了起来,我现在可以随时随地地上网。
这座曾经的“鬼见愁”,变成了一座真正可以舒适生活的现代化小岛。
李伟来看过我一次。
他带着啤酒和烤串,我们俩坐在露台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喝得酩酊大醉。
他拍着我的肩膀,感慨万千:“阳子,我以前觉得你傻,现在才知道,傻的是我们这些在城里拼死拼活的人。”
“你这过的,才是神仙日子啊!”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神仙日子吗?
也许吧。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了这份宁静,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我失去了我曾经以为的“亲情”,看透了人性的丑陋。
但我也收获了更多。
我收获了内心的平静,收获了生活的真谛,也收获了对这个世界更深刻的认识。
风波过后,我的生活,终于回归了我最初的梦想。
我每天看书,钓鱼,种菜,写作。
我把我的经历,写成了一部小说,发表在网络上。
出乎我的意料,小说火了。
无数被困在城市里的年轻人,在我的故事里,找到了共鸣和慰藉。
他们叫我“岛主”,说我是他们向往的生活的化身。
出版社也找上了门,我的书很快就要出版了。
我用稿费和奖金,买了一艘小小的帆船。
天气好的时候,我会扬帆出海,去探索更远的世界。
我依然是一个人,但却再也不觉得孤独。
因为我的心里,装着一整片星辰大海。
那天,我正在写新的章节,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小心翼翼的,又有些怯懦的声音。
“哥……是我,陈浩。”
我愣住了。
自从他被放出来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有事吗?”我的声音很平淡。
“哥……我……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混蛋……我对不起你……”
“还有……我爸他……他判了三年……”
“我妈受不了这个打击,病倒了。家里……现在全乱了……”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哥,我知道我没脸求你什么。”陈浩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我只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他压抑不住的哭声。
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那片一望无际的蓝色,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我没有原谅他。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合。
但我也没有再去恨他。
当一个人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时,所有的恩怨,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好好照顾你妈吧。”
我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夕阳西下,海鸥在我的屋顶上盘旋。
我知道,这一切,都过去了。
但我也知道,有些新的东西,或许才刚刚开始。
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来自另一个陌生号码。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陈先生,你以为你发现的就是全部了吗?那艘船上,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并不在那些瓷器里。”
我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谁?
什么意思?
我立刻回拨过去,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
我站在露台上,海风吹得我的衣角猎猎作响。
我看着那片已经被考古队清理干净,恢复了原貌的悬崖,一个深藏心底的疑点,再次浮现出来。
我记得很清楚,当初王教授他们在清理船舱时,除了那些瓷器,还在船长室发现了一个用特殊金属打造的,密封得异常完好的箱子。
箱子不大,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奇异符号,而且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打不开。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一个结构奇特的压舱物。
因为太过坚固,无法在现场打开,那个箱子最终和所有文物一起,被运回了博物馆的研究室。
难道……
一个惊人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
我猛地回头,看向我的小木屋。
那片我亲手建造的,以为是世间最安全的港湾之下,似乎还隐藏着更深,更惊人的秘密。
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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