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一闭，艳阳再烈的外头也照不进半点温情，冷宫里的水迹斑斑，那些低头的女孩们眼底压着惶然。听说过她们笑语盈盈，其实背后的事更让人倒吸一口凉气。我查了大半天，才把那些琐细又尖利的事情拼在一起。只说一桩净身的法子，就够普通人想半宿都睡不安稳了。你觉得宫里的日子是锦绣？实在得错，到骨缝里都透着冷意。

进宫前的姑娘们，有的拗不过爹娘安排，有的打心眼里觉得能挨着皇帝就等于成了命运的宠儿。她们不是不清楚里头的规矩——只不过总有人怀着侥幸。或许下一个翻得就是自己的牌子？但被选进这道门那一刻，真遇到净身那事，谁还有胆量多想什么未来？！

净身的操作其实比传说里还叫人难受。唐朝的时候，宫女们往往要排着队，把头发盘紧，低头不吭声地站到净房门口。锥子亮了一下，鼻息都充满铁锈味。执刀的婆子冷得不像人，毫不犹疑地施针刺，随即猛锤几下。有人昏厥了？没人管，直接拖到一边泼点水醒过来再上。疼到筋骨发抖，有人咬着牙一声不吭，更有的喊破喉咙——不准哭出来，哭了麻烦更大。操作台边几条毛巾卷成结实的团子，专门塞嘴的。

不少人口口声声说宫里富贵无忧，谁知道净身后一觉睡醒，人生全变了样。她们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成了权力机器上的零件，想留名？别做梦。听说光是唐朝，因净身失败流血不止死掉的宫女，宫廷记事记了十几页，偏没人觉得稀奇。遍地都能补新人。

可真还有不怕死的？有。宋朝开始，净身术“温柔”了一点，就是换个小木锤不停敲肚皮，分明还是招人命。京都府台账记了一桩事：庆历年间选秀，净身三十二人，死八人，伤者二十一。你要说这就叫改良吧？怎么听都透不过气。那会儿还有地方小官递条陈情，说这些妇人用尽一生就想博个进步，结果半数入宫即死，死者无人问津。朝廷淡然回一句，选宫女者当自知命贱，就这三行字。谁会替她们撑腰？

她们也不是每个都愿做牺牲。只是农家出身的多，除了入宫没别的路。有的人以为宫里光鲜，自己能翻身，变贵人，分食荣华；还有的人只想拖家带口免点灾荒。拼着命也不能说“不”。事实到底有没有人得偿所愿？偶尔有。可那点运气像天色，变了又变，少得要命。常常上午还受宠，下午就流放。而且就算爬上去了，随时可能狼狈收场。

有个叫王氏的宫女，天生一副好皮相。选秀那天暴雨如注，皇帝据说第一眼见她就让留了。她本以为自己就是那万分之一，还没享过几天清福，净身那关伤了底子，月余后就常微恙。太监递个药，她吞了，总觉得胃里拧着剪子。再到秋天，忽见血崩，甚至连站都站不住。御医在一边连连摇头，“宫内旧例，未必能活”。王氏没能熬过去。就算平日侍奉周全，也不过如此。

有些宫女心里明白得很——取悦皇帝从来不是自己说了算。贵人之间争宠如狼，前一秒还共桌吃饭，后一秒你进冷宫她被封妃。谁还信真心？倒有人信，越是新来的小姑娘，越脸嫩，每天都做梦想自家孩子能穿上绣龙的衣服。不知道自己的资格早在手术那一刻就断了根。宫里难得有长命的人，年头一长无非各安天命，忍受孤寂，数着日子刷墙。

皇帝自己？他不会觉得残忍。他只知要大唐的血脉不准有人搅浑。那就要保证慎重。可宫女的命？命贱。朝堂上谁敢开口说半句不对。又或者，有大臣想为妇人求情？试过，一两次马上传来家族祸及，便再无声。挺不公道。可还是没人反抗。

有人会觉得，这种事很久远了，现在讲还有什么意义。明明如今讲文明，宫门成了历史旧址，早不许宫女净身。可翻翻全国各地文献，残留着的侮辱和不公，还真不算少。历史从不是一帆风顺的结局，偏偏有局限，有荒谬。

也许旁观者觉得，这话好像还是太苛刻。皇帝也需要自保，对王朝用人趋严，这没错。可搅下去就变味了。清朝后宫虽有净身例，但有的皇帝私下减省，宋徽宗甚至下令尝试以“法度减刑”，说既然她们已属皇宫仪制，不必每人净身。但大家见过她们真的活得自在吗？规矩的脸色，主子的心意，谁敢多问一句。听说有个冷宫的老妇，给新人掖了块热布在腹下，好让痛楚少一点。

仔细说起来，这套净身规矩，到底出在维护皇权一家独大的需要，也和整个社会对女性地位天然的冷漠有关。名利场上翻江倒海，可女人的一声哭喊经常就消散在墙缝里不见踪影。哪怕净身有改良、宫里偶有好运转，终究也换不了核心里的寒凉。

历史档案记得很明白，唐代玄宗时期，护国公主因特殊恩宠被迫净身。她并无选择权。哪怕一国公主，这一程她走下去依然不能回头。结果怎的？一代宠妃，转眼落败。身为宫女，能活着其实已是福气。没人再记得她们走到哪，最后的归宿是坟堆还是乱草里。

细看权力结构下的牺牲者，总有人问她们当年是否后悔？或许后悔的，也不一定多，毕竟她们没别的选择。偶尔我会想，这世界的条条框框，有人传承有人改变，但本质呢，变了吗？说到底，还是规矩吃了人。哪怕历朝历代说要善待宫女，真正实施时也没多少温良。

反而说，宫女们在禁宫的一生折射出权力最清冷的那一面，不是吗？有些人睁眼只看见金银珠宝，闭眼才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剩。过去的净身手段有多严苛，如今或许已离我们远去。不过这些琐事端倪还在一些人家沟角里流传，偶尔有人说起，仿佛梦呓。

这些个故事，转眼又过去几百年，想想也就这样了。谁的名字都消失了，却还记得那一刀一锤的疼。

至于所谓公平这回事儿，真真假假，没哪年哪月说得清楚——反正宫女们的命，一茬茬过去，光阴也照不出额外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