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爱上了我的攻略对象，陪着他这只敏感破碎的小兽成长。

当他对我的爱意达到100%时，我放弃了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

兑换全部的积分找到了他幼年失散的妹妹。

我温暖了他的心，他却亲手葬送了我们的爱。

汪易没几年便成为了权界新贵，许是出于对鹿绾的亏欠，他更加努力工作。

渐渐地他开始不回家，身上出现各种女人的香水味。

直到办公室里鹿绾同他亲昵，提起我，他神情冷漠：“我可不喜欢老女人。”

我：“系统，我想回家了。”

系统：“抱歉宿主，您现在的积分不足以返回现实世界。

“不过我可以收回奖励，我们从头再来。”

......

六年前的今天，我遇到了汪易。

今天是我们的记念日。

我煮了他最爱喝的冬瓜排骨汤，办公室前，我欲敲门的手顿了顿。

幽兰的香味从门缝里溢出。

他素来对气味最敏感，说不喜欢刺鼻的香水味，我便再也没喷过香水。

见他敞开衬衫，领带胡乱挂在脖前。

桌上的文件随意散落在地上。

鹿绾蒙着眼睛坐在办公桌上，右手攥着汪易的领口。

她在他脖间亲腻，缠绵。

鹿绾是我亲手送给他的礼物，如今变成了刺我最深的利刃。

我算是知道刚刚前台小姐为什么要拦着我了。

想必他们苟且的事全公司都知道。

暗处一声冷漠的轻咳声打破这甜腻的氛围。

方特助开口说道：“老板您该回家了，夫人还等着呢，今天是......”

汪易推了推眼镜随意说道：“告诉她我晚点还有个会就不回去了，对了和以前一样礼物还是你挑。”

原来方特助还在旁边呢，他和鹿绾玩得够大的，也是，他汪易的爱从不避人。

方特助：“老板您和夫人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今天这个会不打紧我改约到明天，您不回去夫人会伤心的。”

方特助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汪易打断了，一副不耐烦的语气，“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方特助是我一手提携到他身边的，不过能在汪易身边这么久也是他自己的本事。

汪易很会审度人心只是不肯为我花心思，这些年我很吃他那一套，一件趁我心意的礼物和他几句花言巧语就能让我沉溺在他的温柔乡里。

是梦，就有醒的那天。

曾经的恩爱就是裹着糖衣的炮弹，涂满奶油的狗屎。

汪易这些年你送给我的礼物原来都是假的。

我被你骗的好深，还自以为你很在意我了解我。

我自嘲似的笑笑，真傻。

很快，我就收到了方特助的短信。

“夫人，老板说他很爱你，但今晚有个特别重要的项目要处理实在 抽不开身，他会准备洋桔梗赔罪。

“夫人您早点休息。”

洋桔梗是我和汪易的定情信物，是我最爱的一抹白。

<br>2

夜晚，我被汪易的人拦在高级会所前。

“小姐，您不能进去。”

方特助见此走过来蹲下身，拿出方巾擦掉我裙角的污泥，“夫人，您的裙摆脏了新的已经备好了 。”

我抽出裙摆一脸愤恨的看向他，他眼神刻意躲闪避开我的视线。

我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强咬着牙开口：“方特助，我要上楼。”

在他的默许下，再没人敢拦我。

富丽的会厅里堆满香槟塔，水晶吊灯发出耀眼的金光，圆桌上众人纸醉金迷，汪易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鹿绾紧挨着他坐下。

曾经圈内很多人都觉得汪易爱惨了我，现在我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被他牢牢圈养的金丝雀，他跨越了阶级积攒了好一些人脉，我如今配不上他了。

他走哪都带着鹿绾，教她怎么应酬怎么谈生意，她才是汪易失而复得的心尖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是鱼，鹿绾是渔。

他们谈笑风生，不少人给他敬酒，拍他马屁。

“汪老板年轻有为，如今拿下程江大桥的项目，这往后高升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做弟弟的。”

汪易：“李老板说话生分了，没有你的引荐，这项目根本轮不到我，日后还要靠各位哥哥们互相照应。”

“来鹿鹿倒酒，敬哥哥们。”

汪易一口灌下去，鹿绾贴心的擦去他嘴角的余渍。

酒过三巡，汪易红了脸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揽着鹿绾的腰。

有人打趣道：“汪老板很疼你这妹妹呀，你们兄妹感情很好啊。”

汪易把鹿绾搂在怀中，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亲上额头。

点起的烟，模糊了他的脸。

“我以前的事你们都知道，我是孤儿打小在福利院里长大，没人疼没人爱，要不是后面遇到鹿鹿，我说不定早就死了，她是我生命里的第一束光。”

“后面我发达了，却弄丢了她，幸好老天有眼，让我们重新团聚，我发誓我要把一切的爱都给她。”

鹿绾被汪易的话感动的痛哭流涕，抹着眼泪心疼的说：“易哥哥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你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那我算什么。

我耳边响起熟悉的电子音，系统说道：“对不起宿主，我只是个实习生没有那么大权限，要不然我一定狠狠帮你教训他。”

我：“谢谢，又被安慰到。”

一旁有人提起我，“怎么没见夫人呢，她最近在忙什么，我家夫人还想买她的画呢。”

汪易漫不经心抿了一口酒：“说实话，我好久没见她了。

“那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用着买吗，你若想要直接送你好了。”

我的心血，就被他一口不值钱磨灭，还被送出去做了他的人情。

角落里的男人突然开口说道：“汪老板准备什么时候和夫人结婚，到时候要喊我来喝喜酒哈。”此话一出，哗然的会厅顿时安静下来，汪易脸上的笑很明显的凝固了几分。

这人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笑了几声，拿起桌上的酒喊着要赔罪。

汪易摆了摆手，又换上了他那副假惺惺的笑，“别昂，抬举我了坐下吧。”

大家见汪易不生气，会场才慢慢热闹起来。

汪易松开领带，看了一眼那人，说道：“我和她的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扶持了我，陪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看着我从白手起家到了如今这个地位，我感激她也爱她。

“要是以前还行，但现在她配得上我吗。”

说得天花乱坠，一个“但”字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我配不上他了。

汪易：“我现在一看到她就能想起来自己过去的不堪，尤其是她那抹淡淡的笑，让我恶心，让我害怕，就像是嘲笑和不屑。”

“那时候我整日整日想死，我瘫在床上，人不人鬼不鬼，是她一口一口喂我吃饭，想办法逗我开心，我嘴角轻轻一勾她就能开心好几天，我一阴沉下来，她就急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轻声一哼，说了句“搞笑。”

汪易转头看向鹿绾，宠溺说道：“再难熬的日子我也挺过来了，老天给我涅槃重生的机会我便会牢牢把握，再说命运让我再次遇到鹿鹿，我会十倍百倍对她好。”

“我不害怕了，没有什么是我能够再失去的了，我想要的就在身边。”

原来他如此恨我，厌恶我们的过去我们的曾经。

我的双脚向灌了铅一般沉重。

<br>3

三年前。

汪易的事业有了起色，庆功宴上我喝醉了，他把我扛回床上，我们缠绵在一起。

月色渐浓，窗外雨声滴答，腥湿的风吹起蔓地的纱幔。

撕烂的礼服，红酒污了洁白的床单，潮湿的发尾和疼痛的吻。

他把我压在身下，这是我们第一次零距离接触，两颗心脏紧紧贴在一起。

我的脖梗被他弄的又酸又疼，紧贴着我左耳说着下流的情话。

“我爱你。”

“易，我也爱你，真的爱你。”许是那一下真的太痛了，说罢这句话我眼角就落了泪。

我们云雨了一整夜，他告诉我这是我们幸福的凭证。

我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这时不论他说什么我都答应。

他牵起五我的手，十指相扣，借着月色拿出一枚银色对戒，说要我陪他一辈子。

然后他给我讲了一个很臭很长的故事，说到深处还红了眼睛声音也变得哽咽，他说自己很想很想念他的妹妹。

我便记住了他眼底的泪，发誓要补上他心上的缺口。

所以当我成功攻略他的那一刻，我清空了所有积分把鹿绾送到他身边。

系统再三向我确认，这次兑换要清空我所有的积分，“主人，请慎重考虑。”

我：“兑换！”

我推开了会厅的大门。

略显狼狈的出现，那一刻汪易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紧接着就是不耐烦和厌恶。

鹿绾见我来了，乖乖坐在一旁，汪易身边的人也慌忙起来给我腾出位子。

他整理了一下领口随后冷冰冰开口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面色铁青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

汪易不耐烦开口，“赶紧离开别瞎胡闹。”

邻桌有人开口打破沉寂，笑嘻嘻道：“原来是嫂子来提人了啊，哈哈哈，哥你就快跟嫂子回去吧。”

汪易轻推了眼镜，往椅子上一靠，“还嫌不够难看吗，别丢人了。”

他说完这话，气氛尴尬到了高朝。

系统在旁边提醒我，“不要怂啊主人！”

我自嘲似地笑了笑，“汪易，分手吧。”说罢，任凭里面的人怎么挽留，我还是转身离开，生怕被他们看到我哭了。

“汪易，嫂子走了你快追出去啊。”

他还是一动不动坐在原地，他就是打定了我不会离开他，以为只是我胡乱吃醋瞎闹罢了，只要过几天他勾勾手指我还是会恬不知耻的回到他身边。

汪易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管她，最好永远也别回来了。”

我裹紧了风衣，低着头离开会馆，方特助撑起伞一手拉开车门一手递上块方巾。

跑车的轰鸣声撕裂了雨夜，雨滴拍打着玻璃窗外的繁华大厦。

我平静的问道：“汪易每次说的加班开会都是这样的吗？”

方特助看向后视镜里的我，不说话。

我摇了摇头，轻轻苦笑。

方特助说道：“夫人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

我说道：“别叫我夫人，我和他分手了，明天就离开这里。”

“夫人带上我。”

方特助表现的很平静，方向盘上的双手骨相分明，我试探问道：“前程不要了？”

他没有一点犹豫回答我：“夫人就是我的前程。

“要不是当年夫人可怜我，我方榭没有今天。”

<br>4

赤红的跑车停到纯白的半山别墅前。

瓢泼的雨水击打着高耸的桂树，使这生涩的雨味里夹着一丝桂花香。

我立在门前，往日熟悉的建筑此刻在我眼里陌生的不像话。

方特助推开厚实的木大门，是整整一屋子的洋桔梗，我的心跟着停了一拍。

绕过走廊，繁重的窗纱蔓到地板上，客厅摆满精致的烛台和白色的洋桔梗花环，正中间摆着我和汪易的相框。

曾经汪易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说洋桔梗，我想要一个全是洋桔梗的婚礼。

我一直期待着，一直等待着。

方特助接过我的风衣，拿了干净的毛巾和拖鞋扶我坐下，轻轻捏上我的脚踝擦拭掉水渍。

他细长的睫毛低低垂着，显得一丝不苟，我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他高翘的鼻尖上，以前没发现他生的有些好看。

汪易之前待我也是如此细心，我心里又变得酸酸的。

“方榭，谢谢你。”

他轻轻笑道：“我会一直陪着夫人的。”

浴室里生起薄薄的水蒸气，浴缸里是满满的玫瑰花。

我唤出系统。

“系统，我后悔了。”

系统：“主人，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哦。”

我：“之前的奖励能回收吗，可以折合成多少积分，我想回家。”

系统：“回收倒是可以，折合成积分的话是0分。”

我两眼一黑，“系统，我想回家。”

系统：“主人，人家也只是一个实习生，没有这么大权限，可以回收奖励已经不错了。”

“虽然不能兑换积分，不过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等宿主你再攻略下一个新的对象就可以回家了。”

听到这里我心也是凉了一半了，攻略江易就花掉了我六年时间，等我回到家又不知道要过去多久了。

系统：“宿主你别灰心啊，大不了我们重新开始。”

我思绪片刻，喃喃道：“重新开始吗......

“一个新的身份......”

我有办法了。

我来到汪易书房门口，这偌大的豪宅里只有他的书房是锁着的，他从来不许外人进去包括我。

我叫方特助打开了门。

房间里整洁干净，书柜上摆满了他的各种文件。

桌上甚至还有我们的相框。

拉开抽屉，里面有几张泛黄的旧照片和一个木质小方盒子。

照片是一个小男孩牵着一个小女孩，男孩自然是汪易那个小女孩便是鹿绾。

背后写着“永远保护你——汪易。”

木头盒子里是一双对戒，比我的更精致好看，内环里刻着年月日。

我看不懂上面的日子，也罢本来也是不属于我的东西。

回忆袭来。

我曾经多次质问他为什么不带戒指，每次都被他草草忽悠过去。

我摘下这枚过期的戒指，手指被紧地发红。

男人的誓言就像棉花糖，刚吃到嘴里的时候很甜，过后就什么也没了化成糖水消失了。

我大步离开，向方特助喊道：“一张去巴厘岛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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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特助：“夫人，东西都收拾好了，我送您。”

赤色跑车在雨夜里轰鸣，穿破雨帘拉出一抹红，直到飞机起飞的最后一秒方特助也没有离开，他买了两张票，和我一起飞了巴厘岛。

“别叫我夫人了，叫我赵沁吧。”

他乖顺点头，规矩的喊了声：“沁小姐。”

以前不富裕的时候，我告诉汪易我梦想着去一趟巴厘岛，他说自己记下了，后来他工作太忙可能是忘记了。

直到鹿绾在社交媒体上晒出了她在巴厘岛度假的照片，配文：巴厘岛和我一样美。

咸咸的海风轻轻吹起我的纱裙，沙滩特别干净，海水和梦里的一般蓝，蓝的晶莹剔透，梦幻极了，浪花一朵一朵拍打在海岸线上，美的让人窒息带走一切忧愁。

我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沐浴着阳光，好温暖，好舒服，就是有点干巴。

我唤出来系统，说道：“系统，江易和鹿绾现在在干什么。”

系统尴尬说道：“呃，宿主你自己看吧。”

只见鹿绾披着薄纱赤裸着身体躺在地板上，周围还是我的白桔梗，她情欲缠身，腰身扭动如水蛇一般。

我满意的点点头，身材真好。

汪易也喝了邪酒，忙解开衣衫扑向花丛中。

蓝天白云，我惬意躺在竹椅上，吃着方特助剥给我的葡萄，欣赏着他们的恩爱。

我看向方特助，他对我笑了一笑，我还真有些不舍。

不舍得我这幅身体。

我向大海走去。

海水没过我的脚踝，爬到膝盖，然后到达胸口，最后没过我的头顶，我没有一丝挣扎，肆意向下沉去。

最后一眼，我看到方榭慌忙朝我跑来。

我安静向下沉去，好痛苦。

腥苦的海水将我死死向下拖走，我的鼻腔喉咙剧烈不适，眼睛也要爆开。

系统突然出现，“主人你对自己好狠，还是让我来让您好受点吧。”

痛觉消失，感官被无限放大，远处海面上方榭向我游来。

我好困，我要死了。

“系统，系统......”

“主人，我在。

“正在检测周围环境，正在扫描宿主状态进入濒死状态......

“赵沁和鹿绾灵魂互换倒计时3，2，1......

“正在载入新的身份......

“替换成功！”

鹿绾在我的身体里沉入海底，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我在鹿绾的身体里猛然惊醒，惊恐不安，我仿佛还能闻到周身的海水腥味。

系统弹出来：“恭喜宿主，您死而复生了，现在是在汪易怀里哦。”

身上黏腻的触感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忙冲进浴室洗漱。

叮咚，系统弹出。

“主人您现在虽然是鹿绾的身体但是是新身份哦，海外华侨艺术家，朱芹。

“再不走就赶不上飞英国的飞机了哦。”

飞机起飞，离开了这座让我伤心的城市，万般星火也与我无关了。

第二天飞机落地，鹿绾的手机被打爆了。

全是汪易的未接来电，而我的手机从来没响过。

我关了机扔进了垃圾桶。

找不到鹿绾，汪易得了失心疯。

他几乎是把整个a市都翻了个遍，动用了他能触碰的所有关系，只可惜一无收获。

然后他又变得浑浑噩噩，阴郁低沉，事业也一落千丈。

整夜整夜不睡觉，伺候他的护工换了一批又一批。

汪易瘫在床上，对着方榭大喊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去找她啊！”他在病房里发疯，东西砸的满地都是。

“赵沁......我的小沁......”汪易哭红了眼睛，手里攥着我们的相片。

方榭冷漠看着他，冷冰冰开口：“找谁呢？沁小姐已经死了，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还是说鹿绾，她像是人间蒸发了，许是心中有愧去陪了沁小姐。”

“闭嘴！”汪易又开始发疯，一个巴掌甩在方榭脸上。

方榭揩去嘴角的血污，说道：“我亲眼看见的，沁小姐死了，沉海！

“她的尸体又冰又冷......”

混乱的海岸线上，方榭抱着我的尸首，哭得撕心裂肺，悲戚的声音随着昏黄的夕阳破碎的浪花沉了下去。

汪易倒在地上，双手掩面，“那就去把尸体找来，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要不是她无理取闹，鹿鹿就不会离家出走不会消失不见，肯定是那个疯女人恐吓了鹿鹿，所以她才藏起来抛下了我。”

方榭薅住汪易的衣领，“你好自为之，清醒点吧！”

汪易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又专心忙工作，他天赋异禀很快就东山再起生意比以前做的更大，而方榭开始了周游世界。

我依靠朱芹这个身份，在英国进修了三年设计，依靠系统的天赋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