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代码里的“哥哥”，是我唯一的光

2073年，脑机接口技术普及的第三年，我被困在代号“亲情重构”的虚拟世界里，第100次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攻略失败”提示。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实验体071，与目标‘林砚’亲密度未达80%，判定攻略失败，即将重置记忆，准备进入第101次循环。”

我躺在营养舱里，指尖还残留着虚拟世界里林砚袖口的雪松味——那是我在代码里为他设定的专属气味，就像我在现实里，唯一记得的、属于“哥哥”的味道。

我没有真的家人。在孤儿院长大的我，16岁那年被“绿洲科技”选中，成为脑机接口实验体，负责测试“亲情模拟系统”。而林砚，是系统为我匹配的“虚拟哥哥”——设定里，他是顶尖神经外科医生，冷静、温柔，会在我生病时煮姜汤，会在我被欺负时挡在我身前。

可不管我在虚拟世界里怎么努力，他的亲密度永远卡在79%，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准备重置。”机械音再次响起，我却突然抬手按住营养舱的紧急按钮——这是我藏了100次的小动作，每次重置前，我都会偷偷保留一点记忆碎片，比如他第一次给我讲题时的眼神，比如他在雪天里把围巾给我时的温度。

“实验体071，违规操作，警告一次。”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我却不管不顾，在记忆被清空的前一秒，把“雪松味”和“林砚白大褂”这两个碎片，藏进了意识最深处。

再次睁眼时，我回到了虚拟世界的“家”——一间带阁楼的公寓，客厅书架上摆着林砚的医学证书，阳台上晒着他的白大褂，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雪松味。

“晚晚，醒了？”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林砚穿着灰色家居服，手里端着一碗粥，“昨晚你说头疼，我给你煮了小米粥，加了点桂圆。”

我坐起来，看着他走近。虚拟世界里的他和现实里的照片一模一样——高挺的鼻梁，薄唇，眼神平静得像深潭。只是我知道，这双眼睛里的温柔，都是代码写出来的。

“哥，”我接过粥，故意装作不小心，指尖碰到他的手，“谢谢你。”

他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抽回，语气自然：“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我低头喝粥，眼角的余光却看着他——系统面板显示，亲密度70%，比上次初始值高了1%。这是我藏记忆碎片的效果，每次保留一点，亲密度的初始值就会涨一点。

我知道这违规，可我太想让他真的“认”我这个妹妹了。在虚拟世界里待了三年，我早就分不清，我攻略的是代码，还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家人。

吃完粥，林砚去书房处理文件，我坐在客厅里，翻着他的医学笔记。突然，我看到夹在笔记本里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和我有七分像，笑起来有两个梨涡，身边站着年轻时的林砚。

“这是谁？”我拿着照片走进书房，心里有点慌。系统设定里，林砚没有其他亲人，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

林砚看到照片，眼神变了变，随即接过照片，放进抽屉：“没什么，以前的一个病人。”

我盯着他的眼睛，系统面板显示，亲密度72%，但“警惕值”突然涨了5%。

这是第一次出现“警惕值”。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系统出了bug？还是林砚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第二章 第101次攻略，藏在白大褂里的刀

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小心地接近林砚。我会在他加班时，给他送温好的牛奶；会在他做手术回来时，给他准备好热水；会在他看医学书时，坐在他身边，假装看漫画。

亲密度一点点涨，从72%到75%，再到78%，可“警惕值”也跟着涨，每次我靠近他的书房，或者提到那张照片，警惕值就会上升。

我开始怀疑，林砚不是单纯的代码。他好像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秘密，而那张照片，就是秘密的关键。

这天晚上，林砚又去医院加班，我偷偷溜进他的书房，打开了他的电脑。电脑设置了密码，我试了他的生日、我的生日，都不对。最后，我试着输入了那张照片上女孩的生日——那是我在照片背面看到的日期，没想到，电脑真的开了。

桌面上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名字是“071实验记录”。

我的心狂跳起来，颤抖着手点开文件夹——里面全是我的资料，从孤儿院的档案，到成为实验体的体检报告，甚至还有我每次攻略的详细记录，包括我藏记忆碎片的违规操作。

最下面，有一个视频文件，名字是“最终方案”。

我点开视频，画面里出现的不是林砚，而是绿洲科技的院长——那个每次给我做检查，都笑着说“晚晚要加油”的老人。

“林砚，”院长的声音很严肃，“071实验体出现自我意识觉醒，多次违规保留记忆，按照预案，启动‘解剖计划’——用神经剥离术，提取她的意识碎片，完善亲情模拟系统。记住，要让她在第101次攻略失败后，主动进入你的手术室。”

视频里，林砚点了点头，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明白，院长。”

我看着视频，浑身冰凉。原来，我不是在攻略他，而是在一步步走进他的陷阱。他的温柔、他的关心，都是为了让我信任他，让我在攻略失败后，愿意相信他能“救”我。

而那张照片上的女孩，我突然想起——她是三年前，绿洲科技另一个实验体，代号070，据说在实验中“意外死亡”。原来，她不是意外死亡，是被“解剖”了。

“晚晚，你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林砚的声音，我吓得手一抖，电脑屏幕黑了。我转过身，看到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箱子，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温柔，只有冰冷的平静。

“哥……”我后退一步，声音发颤，“你……你早就知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打开银色箱子——里面是一套手术器械，闪着冷光。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红色的字体刺得我眼睛疼：“第101次攻略失败，亲密度79%，触发最终预案——解剖计划。”

“为什么？”我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我只是想有个哥哥，我做错了什么？”

他走近一步，抬手擦了擦我的眼泪，指尖冰凉：“晚晚，你没有做错。只是你不该觉醒自我意识，不该保留记忆。系统需要你的意识碎片，才能变得更‘真实’。”

“所以，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希望能看到一点犹豫，一点不舍。

可他只是平静地说：“是代码写的，也是我想做的。这三年，我看着你一点点靠近我，看着你为了亲密度涨1%而开心，我也……”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拿起手术器械，“走吧，去手术室。我会让你没有痛苦。”

我看着他手里的手术刀，突然想起第一次在虚拟世界里见面时，他笑着说“以后我就是你哥哥”；想起我生病时，他守在我床边，给我盖被子；想起我生日时，他给我买的草莓蛋糕。

那些温柔，难道都是假的吗？

“哥，”我突然抓住他的手，“你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意识？你是不是不想这么做？”

他的手僵了一下，系统面板上的“警惕值”突然降到0%，而“亲密度”，第一次涨到了80%——只是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危险”标识。

“晚晚，别逼我。”他的声音有点哑，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乖乖跟我去手术室，好不好？”

我知道，我逃不掉。绿洲科技的监控遍布整个虚拟世界，我就算跑，也会被抓回来。而且，我还抱着一点希望——或许，他真的有自己的意识，或许，他会手下留情。

我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但你要告诉我，那张照片上的女孩，是谁？”

他沉默了几秒，说：“是070，我的第一个‘妹妹’。她也觉醒了自我意识，最后……”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转身，“走吧。”

第三章 解剖台上的真相，他的眼泪是真的

手术室在医院的地下三层，没有窗户，只有惨白的灯光。手术台上铺着绿色的布，旁边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像死神的倒计时。

林砚让我躺在手术台上，给我戴上了脑机接口头盔。冰凉的金属贴在我的太阳穴上，我能感觉到电流在脑海里流动。

“别害怕，”他站在我身边，声音很轻，“神经剥离术不会疼，就像睡一觉。”

我看着他，突然问：“哥，这三年里，有没有一秒钟，你真的把我当妹妹？”

他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继续调整仪器，没有回答。系统面板上，亲密度80%，危险值100%。

“开始吧。”我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

仪器启动的声音响起，我能感觉到意识在一点点被剥离，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我的大脑。我想起了孤儿院的冬天，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别的孩子被领养；想起了第一次进绿洲科技，院长说“晚晚，你会有家人的”；想起了在虚拟世界里，林砚给我煮的第一碗粥，给我披的第一件外套。

原来，我所有的期待，都只是一场骗局。

就在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我突然听到“砰”的一声，仪器停了。我睁开眼睛，看到林砚推翻了仪器，他的白大褂上沾了血——是他自己的手，被破碎的仪器划伤了。

“哥，你……”我愣住了。

他蹲在手术台前，看着我，眼眶红了：“晚晚，我做不到。”

系统面板突然乱码，红色的警告不停闪烁：“警告！目标‘林砚’出现意识觉醒，违反实验规则，启动销毁程序！”

“销毁程序？”我看着他，“什么意思？”

“绿洲科技会销毁这个虚拟世界，包括你和我。”他握住我的手，声音很慌，“我早就知道这个计划，三年前070死的时候，我就开始偷偷反抗系统。我故意让你的亲密度卡在79%，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找机会带你逃出去。”

“那……那张照片？”

“是070的照片，我留着她，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能再让你像她一样。”他的眼泪掉在我的手背上，滚烫的，“晚晚，对不起，我骗了你这么久。我对你的好，不是代码写的，是真的。我早就把你当妹妹了。”

我看着他的眼泪，心里又酸又疼：“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销毁程序什么时候启动？”

“还有十分钟。”他站起来，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的黑色衣服，“我早就准备好了逃生通道，在医院的顶楼，有一架直升机，能带你离开虚拟世界，回到现实。”

“那你呢？”我抓住他的手，“你跟我一起走。”

他摇了摇头，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我不能走。我是系统生成的虚拟人物，离开这个世界，我就会消失。晚晚，你不一样，你是真实的，你还有未来。”

“我不要未来，我要你跟我一起走！”我哭着说，“没有你，我就算回到现实，也还是一个人。”

“别傻了。”他把一个项链戴在我脖子上，项链是银色的，吊坠是一个小小的“砚”字，“这是我用代码做的，能保护你的意识，让你安全回到现实。记住，回到现实后，去找一个叫陈医生的人，他是我的朋友，会帮你离开绿洲科技。”

系统的警告声越来越响，整个手术室开始摇晃，灯光忽明忽暗。

“没时间了，晚晚，快走！”他推着我，往门口走。

“哥！”我回头看他，他站在原地，微笑着向我挥手，“记住，不管在哪里，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我被他推出手术室，走廊里已经开始坍塌。我按照他说的路线，往顶楼跑，每跑一步，都觉得心里少了一块。

跑到顶楼时，直升机已经在等着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的大楼已经开始倒塌，林砚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

“快上来！”直升机驾驶员喊道。

我登上直升机，看着下面的大楼一点点变成废墟，眼泪不停地掉。脖子上的项链硌着我的皮肤，冰凉的，却又带着他的温度。

直升机起飞，穿过虚拟世界的云层，我能感觉到意识在一点点回到现实。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仿佛听到了林砚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说：“晚晚，要好好活下去。”

第四章 现实里的“哥哥”，他从未离开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现实世界的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身上，暖暖的。脖子上的项链还在，吊坠上的“砚”字，真实地硌着我的皮肤。

“你醒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笑着说，“我是陈医生，林砚让我来帮你。”

“林砚……”我坐起来，声音沙哑，“他怎么样了？他还在吗？”

陈医生递给我一杯水，叹了口气：“他不在了。虚拟世界销毁后，他的意识也消失了。不过，他在销毁前，把自己的意识碎片，上传到了这个项链里。”

他指了指我脖子上的项链：“这个项链里有一个微型芯片，里面存着他的意识。虽然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跟你说话、见面，但他的意识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我摸着项链，眼泪又掉了下来。原来，他真的没有离开我。

陈医生告诉我，绿洲科技因为“亲情重构”实验失败，加上违规操作，已经被有关部门查封了。院长和相关负责人都被抓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把我当成实验体了。

“林砚在虚拟世界里，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他偷偷收集了绿洲科技的违规证据，交给了我，让我在你回到现实后，把证据交给有关部门。”陈医生说，“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让你能自由地活下去。”

我看着窗外，阳光正好，鸟儿在树上唱歌。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感受到这么温暖的阳光。

出院后，陈医生帮我找了一间公寓，离医院不远。我找了一份在书店的工作，每天整理书籍，接待顾客，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每天晚上，我都会摸着脖子上的项链，跟林砚说话。我说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说我煮了小米粥，味道跟他在虚拟世界里煮的一样，说我很想他。

有时候，我会感觉到项链微微发热，好像他在回应我。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幻觉，是他的意识，真的在陪着我。

半年后的一天，我在书店里整理医学类的书籍，突然看到一本神经外科的书，作者名字是“林砚”。我愣住了，翻开书，扉页上写着一行字：“给晚晚，愿你永远被温柔以待——林砚。”

我拿着书，眼泪掉了下来。陈医生走过来，笑着说：“这是林砚在虚拟世界里写的书，他让我在你出院半年后，交给你。他说，他虽然不能再给你讲题，但希望这本书，能让你知道，他一直在你身边。”

我抱着书，坐在书店的角落里，慢慢翻看。书里的每一页，都有他的笔记，有的是关于医学知识的，有的是写给我的话——“晚晚，记得按时吃饭”“晚晚，别总是熬夜”“晚晚，我很想你”。

原来，他早就为我做好了一切。他知道自己不能陪我很久，所以用这种方式，把他的爱和关心，都留给了我。

现在的我，不再是那个孤独的实验体，不再是那个需要攻略“哥哥”的小孩。我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关心我的人，还有一个永远陪着我的“哥哥”。

我知道，未来的日子里，我可能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可能还会想念他在虚拟世界里的样子。但我会好好活下去，带着他的爱和期望，好好生活，因为我知道，他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

就像他在书的最后一页写的那样：“晚晚，别怕，我会化作风，化作雨，化作阳光，永远陪着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