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可能毕不了业。
”
电话那头,儿子声音哑得像砂纸。
父亲愣了半秒,回了句:“那就再读一年,家里米还够。
”
一句话,七年。
很多人以为读博是“象牙塔里的浪漫”,其实更像在沙漠里挖井:挖到第三口才发现前两口是错的。
儿子三年换题,实验砸了五次,论文被退修八回,导师突然跳槽,疫情封校,连实验室的耗子都抑郁了。
失眠最严重那阵,他凌晨三点蹲在楼道啃面包,父亲就在视频这头陪着,不说话,只把摄像头对准家里的老狗——狗打呼噜,儿子听着听着就哭了。
外人问:“读个书至于吗?
”
真至于。
2024年博士毕业生破6万,高校岗位却只新增了不到一万。
儿子同届的师兄,论文发了顶刊,照样投了30份简历石沉大海。
隔壁实验室的姑娘,被导师一句“数据不够”拖了两年,最后确诊中度抑郁。
博士群里流行一句话:“毕业那天,先感谢的不是导师,是爸妈没放弃。
”
父亲不懂IF值,分不清SCI和CSSCI,但他懂儿子。
儿子熬夜写代码,父亲就半夜把饺子煮好,拍照发过去:“趁热,吃完再哭。
”儿子被退修,父亲托人买了两箱橙子,理由是“维C抗打击”。
最崩溃那次,儿子把键盘砸了,父亲只说:“砸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第二天快递送来一把新键盘,附赠一张纸条:“写不出来就写‘爸爸我爱你’,凑够字数也算成果。
”
后来答辩延期,儿子回家,进门第一句话:“爸,我是不是很失败?
”
父亲把围裙一扔:“失败个屁,我36岁才学会用手机扫码,你36岁都当科学家了。
”
那天夜里,父亲偷偷查了百度,“博士延期怎么办”,跳出来第一条是“家庭支持比导师更重要”。
他截图发给儿子,配文:“你看,专家说的。
”
再后来,疫情缓和,实验重启。
儿子论文终于接收那天,父亲正在菜市场砍价,收到消息直接多买了两斤排骨。
邻居问:“啥喜事?
”父亲咧嘴:“我儿子把全世界最难的考试考过了。
”
毕业典礼上,儿子穿博士服,父亲穿十年前的西装,袖口磨得发亮。
摄影师喊“看镜头”,父亲却盯着儿子后脑勺那撮白头发——那是去年做实验熬出来的。
快门按下,父亲眼泪横着飞,嘴里嘟囔:“这臭小子,真给他妈争气了。
”
回家路上,儿子问:“爸,你哭啥?
”
父亲抹脸:“风沙大。
”
其实哪有什么风沙,只是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深夜,儿子在电话里说“我可能毕不了业”。
当时父亲心里也慌,但嘴上只能说:“那就再读一年。
”
现在才明白,那句话不是安慰,是承诺。
博士这条路,苦得像黄连,可黄连底下藏着蜜。
蜜是凌晨三点的饺子,是退修邮件旁的橙子,是父亲不懂学术却懂你的沉默。
所以啊,别再说“读书无用”。
那些熬过的夜、砸过的键盘、流过的泪,最后都变成了西装里那张皱巴巴的毕业证——还有父亲偷偷藏起来的、七年前那张电话缴费单。
上面写着:通话时长,2小时13分。
够一辈子回甘。
转载请注明来自Sjyct,本文标题:《博士的家攻略视频(家有博士)》
还没有评论,来说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