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神庙逃亡(94年暴雨夜)

深山神庙逃亡(94年暴雨夜)

admin 2025-11-12 看点 2 次浏览 0个评论

说起这事儿,得回到1994年了。那年我才二十出头,在县里的地质队当个技术员,整天跟着老师傅们往深山里钻。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山里头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全靠两条腿走。

那是一个夏末的傍晚,我们刚完成一个测绘点,老师傅们先下山回招待所了,留我一个人收拾仪器。谁知道天跟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刚才还挂着晚霞,一转眼,乌云就跟打翻的墨汁似的,从山头那边滚滚地压了过来。

豆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砸下来,眨眼工夫就成了瓢泼大雨。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荒山野岭的,连个躲雨的地儿都没有。我背着沉重的仪器,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地里挣扎,雷声就在头顶上炸开,闪电把整个天空撕成两半,吓得我魂儿都快飞了。就在我快绝望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我猛地看见不远处的半山腰上,好像有个黑乎乎的屋檐角。

94年暴雨夜,我在山神庙躲雨,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也跑了进来

庙里黑漆漆的,一股子潮湿的霉味和香灰味混在一起,呛得人直咳嗽。我摸出兜里剩下的半包烟,刚点上一根,想压压惊,突然,“吱呀”一声,那扇破烂的庙门被人猛地推开了。

我吓得一哆嗦,烟都掉在了地上。借着一闪而过的电光,我看见一个女人,浑身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她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衣服也撕破了好几道口子,整个人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她一进来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用身体死死抵住,好像外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她。

我俩在黑暗中对峙着,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和外面“哗哗”的雨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庙,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怎么想都觉得瘆得慌。直到今天,每逢下雨,我都会想起她冲进来的那个瞬间,和我那天晚上做出的,改变了她一生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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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戒备心顿时少了大半,多了几分同情。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吓人:“大姐,你……你没事吧?”

她听到我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颤,回过头,像只受惊的兔子看着我。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那两道目光里全是戒备和绝望。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又细又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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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我朴实的穿着和学生气的脸让她稍微放心了点,她抵着门的身子松了些,但还是没敢挪动。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一个接着一个。每一次闪电,都能照亮她脸上新的泪痕。

“大姐,外面雨这么大,你一个女人家跑山里来干啥?是跟家里人走散了?”我试探着问。

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叹了口气,从背包里翻出干净的干毛巾和一件备用的旧外套递过去:“擦擦吧,穿上,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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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

“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吧,不然要生病的。”我转过身,背对着她,“你放心,我不看。”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小声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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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馒头,眼泪又下来了,接过去,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像是饿了很久。我看着她这副可怜样,心里不是滋味。人活一辈子,图个啥呢?怎么就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吃完馒头,她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我俩就这么一坐一站地在庙里耗着,除了雨声,再没别的动静。我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问:“大姐,你到底……是遇到啥事了?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她抬起头,看了我很久,那眼神复杂极了,有感激,有犹豫,还有深深的恐惧。终于,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开口了,一开口,就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说,她叫柳萍,后面追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男人,郝刚。郝刚在外面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债主逼得紧,他竟然动了心思,要把她卖给邻村一个死了老婆的老光棍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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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我听得是头皮发麻。这种只在旧社会戏文里才有的事,竟然活生生地发生在我身边。人心这东西,有时候比山里的野兽还毒。

我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心里翻江倒海。帮她?我一个外地来的毛头小子,怎么跟一个本地的地痞流氓斗?郝刚听名字就不是善茬,我要是插手了,他报复我怎么办?我的工作,我的人生,都可能被搅得一团糟。

不帮她?眼睁睁看着她被抓回去,推进火坑里?那我这辈子良心都过不去。我仿佛能看到她被拖走时那绝望的眼神,能听到她凄厉的哭喊。我爹从小就教育我,做人得有良心,见死不救,天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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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给你下跪,那场面给人的冲击力太大了。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哪儿见过这阵仗,赶紧扶她起来:“大姐你快起来!你这是干啥!”

扶她的时候,我摸到她的胳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心里最软的那块地方被狠狠地戳了一下。去他娘的顾虑!去他娘的后果!一个大男人,要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还算什么人!

“大姐,你别怕!”我下了决心,声音都大了几分,“我想办法,一定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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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白天测绘时,老师傅指给我看的另一条小路。那是一条早就废弃的伐木道,在山的另一侧,非常难走,但能绕过主路,直接通到七八里外的一个小火车站。

“有了!”我一拍大腿,“大姐,你听着。从这庙的后窗翻出去,顺着山坡往下走大概一百米,有一条很窄的小路,你顺着那条路一直走,天亮前应该能到镇上的火车站。你到了车站,就买票走,去哪都行,去南方,离这儿越远越好!”

我从钱包里掏出我这个月刚发的大部分工资,大概一百五十多块钱,连同我妈给我的一张存着三百块钱的存折,一股脑全塞给她。“这些钱你拿着,路上用。存折的密码写在背面了,是我生日,9月6号。你找个大地方取出来,重新开始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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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我把东西硬塞进她怀里,语气不容置疑,“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一个女人在外面,没钱寸步难行!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

我把她拉到破烂的后窗边,帮她把窗户拆开一个更大的口子。外面的风雨立刻灌了进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快走!别犹豫了!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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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像打鼓一样,又紧张,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但有时候,善良也得带着锋芒,得用在对的地方。

柳萍刚走没多久,也就一袋烟的工夫,庙门“”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冲了进来,浑身酒气和戾气,手里攥着一个亮得刺眼的手电筒。不用问,这肯定就是郝刚了。

他那双跟鹰一样的眼睛在庙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喂!小子,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跑进来?”他声音粗暴,像两块砂纸在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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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电光在我脸上一晃,又移到我身后的角落。光柱定格在了地上,那里,有半块柳萍刚才吃剩下的馒头,还有一滩没有完全干透的水渍。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这是什么?”郝刚的语气瞬间变得阴狠,他几步走过来,用手电指着那水渍,“小子,你他妈的敢骗我?”

我脑门上瞬间就冒汗了,但这时候要是慌了,就全完了。我急中生智,指着屋顶一个漏雨的大洞,装作一脸无辜地说:“大哥,你眼神儿不好啊?这庙都漏成筛子了,有点水渍不正常吗?至于那馒头,我刚吃的,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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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急中生智,想起了那条废弃的伐木道。我故意露出一副欲言又止、有点害怕的表情。

“小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郝刚果然上钩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快说!不然老子今天废了你!”

我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直犯恶心,哆哆嗦嗦地说:“大哥,我……我刚才好像是听见点动静,就在……就在那边……”我伸手指了指跟柳萍逃跑完全相反的方向,那边是更深的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听着像有个人往山里头跑了,我还以为是野猪呢,吓得我没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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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我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柳萍,你一定要跑出去,千万别被抓住啊!那一夜,我守在山神庙里,听着风雨声,一夜无眠。

从那以后,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柳萍。

我后来离开了地质队,回城里结了婚,生了子,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了头发花白的中年大叔。生活平淡如水,当年的惊心动魄,就像一场遥远的梦。有时候我也会想,柳萍到底逃出去了没有?她过得怎么样?我给她的那些钱,够不够她安身立命?那个写着我生日的存折,她取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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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去年秋天,我因为身体不好,提前办了内退,整天在家养花弄草。那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给我的兰花浇水,门铃响了。我打开门,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约莫三十岁上下,文质彬彬的,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

“请问您是俞任,俞师傅吗?”年轻人开口,声音很客气。

我点点头:“我是,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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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头雾水,我这辈子没去过南方,更不认识什么姓肖的年轻人。他看出了我的疑惑,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纸。

他把纸展开,那是一幅用铅笔画的素描。画上,是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庙门口,一个模糊的年轻人背影,正望着远方。画得不算专业,但意境却异常清晰。

我看着那幅画,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二十多年前那个暴雨的夜晚,瞬间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我的手开始发抖,嘴唇也哆嗦起来:“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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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萍……”我念叨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她还好吗?”

肖山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我妈妈去年因为生病,已经走了。她临走前,把这幅画交给我,还有您的名字,让我一定要找到您,亲口对您说一声‘谢谢’。”

他告诉我,那天晚上,柳萍顺着我指的路,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火车站。她用我给的钱买了去往广州的火车票,从此离开了那个让她绝望的地方。一开始,她在工厂里打工,吃了很多苦,但她觉得那是自由的。后来,她用我给她的那笔钱做本钱,开了个小小的早餐店。她为人勤劳善良,生意越做越好。再后来,她遇到了一个同样善良的男人,重组了家庭,生下了他,取名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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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哗哗地往下流。二十多年的心结,在这一刻,终于解开了。我不是什么贵人,我只是一个在那个夜晚,凭着一点良心做了该做的事的普通人。

“那……那个郝刚呢?”我还是问出了那个埋藏已久的问题。

“我妈说,后来听说他因为赌债,跟人动手,失手把人打死了,被判了重刑,早就死在牢里了。”肖山说,“恶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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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肖山聊了很久。他如今是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他说,他妈妈这一生,虽然开局坎坷,但后半辈子过得幸福、安宁、有尊严。临走时,肖山硬要塞给我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是他的一点心意,要报答我当年的恩情。

我坚决地推了回去。

“孩子,你听我说。”我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妈妈能过上好日子,是你妈妈自己争气,是你遇到了一个好继父。我当年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今天能来,告诉我这一切,让我知道她过得很好,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这钱,你拿回去,好好过日子,让你妈妈在天上看着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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