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回家2攻略(2弟弟放牛丢了一头)

小羊回家2攻略(2弟弟放牛丢了一头)

admin 2025-11-01 看点 1 次浏览 0个评论

弟弟放牛丢了一头,父亲逼他上山去找,从此弟弟再也没有回来。

这是我心里的一场雨,下了二十年,从未停过。

所以当我在高铁站的VIP休息室里,看到陈舟手机屏幕上跳出的那个名字时,我没有哭。

屏幕上是航旅软件的推送,“您关注的G1378次列车已开始检票”。

下面一行小字,几乎要被我的瞳孔灼穿。

“常用同行人:小安”。

小安。

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亲戚或朋友的名字。

一个温软的,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心脏的名字。

我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休息室里光线柔和,地毯厚重,吸收了所有杂音,只剩下一种高级的、虚浮的安静。

陈舟去给我买现烤的蛋挞了,他说这里的蛋挞有焦糖脆皮,是我的最爱。

结婚七年,他记得我所有细碎的喜好。

也给了我一个同样细碎的,几乎看不见的背叛。

我点开那个“常用同行人”的详情。

记录从半年前开始,北京,上海,深圳,广州。

几乎每一次他所谓的“紧急出差”,这个“小安”都如影随形。

我像一个冷静的法官,在庭审前一页页翻阅着呈堂证供。

每一条出行记录,都是一枚钉子,把我钉在婚姻的被告席上。

不,我不是被告。

我是那个即将宣布判决的人。

手机震了一下,是陈舟的微信。

“老婆,蛋挞要等五分钟,你再坐会儿,别急。”

配了个摇着尾巴的小狗表情包。

我回了一个“好”。

然后平静地,将他的手机放回原位,屏幕朝下,像盖上了一口棺材。

窗外的雨下大了,砸在玻璃幕墙上,汇成一道道浑浊的水痕,像这个城市流下的眼泪。

我的眼眶是干的。

二十年前,十六岁的弟弟阿亮,因为丢了一头牛,被父亲用牛鞭抽得满身是血。

父亲的吼声在那个黄昏的山谷里回荡:“找不到牛,你就别回来!”

阿亮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人们说,他可能失足掉下了悬崖,也可能被山里的野兽叼走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从那天起,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东西,丢了,就是丢了。

你用尽全力去找,感天动地,搭上的可能不是那件东西,而是你自己。

所以,我不找。

我等。

等他把证据,连同他自己,一起送到我面前。

陈舟回来了,手里捧着热气腾騰的蛋挞。

他把纸袋递给我,像献宝一样。

“快尝尝,刚出炉的。”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讨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接过蛋挞,咬了一口。

焦糖脆皮在齿间碎裂,甜得发腻。

我说:“好吃。”

他松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下,揽住我的肩膀。

“好吃就行,下次还给你买。”

我靠在他肩上,目光落在检票口攒动的人头。

我在想,那个叫“小安”的女孩,此刻是不是也在人群里,等着登上同一趟列车。

她会是什么样子?

年轻,明亮,眼睛里有未经世事的清澈。

像一面镜子,照出我这七年婚姻里,被磨损、被消耗、被染上尘埃的,所有疲态。

列车进站的轰鸣声,像野兽的咆哮。

我闭上眼睛。

阿亮,你看。

姐姐现在,也站在一个漆黑的山谷入口。

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逼我走进去。

两天前。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周二晚上。

我加完班回家,陈舟已经做好了饭。

三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

番茄炒蛋,他会多放一勺糖。

清蒸鲈鱼,他会把鱼肚子上最嫩的那块肉夹给我。

我们像一对合作默契的商业伙伴,维持着这个叫做“家”的公司的平稳运转。

饭后,他洗碗,我切水果。

红宝石一样的石榴籽,被我一颗颗剥出来,放在白瓷碗里,像精心陈列的珠宝。

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档无聊的综艺节目。

主持人声嘶力竭地讲着笑话,我们谁也没笑。

空气里有一种黏稠的疲惫。

“下周,我妈可能要过来一趟。”我用牙签扎起一颗石榴,递到他嘴边。

陈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了下去。

“又来?”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耐烦。

“嗯,又来。”

我没看他,继续一颗一颗地吃着石榴。

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妈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催我们生孩子。

结婚七年,不孕。

我们检查了所有能检查的项目,拜访了所有能叫出名字的专家。

结果是,双方都没有任何生理问题。

医生最后给出的结论很玄学: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

于是,生孩子这件事,就成了一个悬在我们婚姻上空的黑洞,吞噬着所有的光和热。

陈舟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他忽然说:“小斓,我们……是不是都太累了?”

我转过头看他。

客厅的顶灯很亮,照得他脸上的每一道细纹都清晰可见。

他曾经也是个眼神明亮的少年,现在,那份明亮被一种深重的倦意取代了。

我说:“累,就休息。”

“不是那种休息,”他摇摇头,像要甩掉什么无形的东西,“是一种……从根上就烂掉的累。”

我的心沉了下去。

像一块石头,投入深不见底的井里。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躲开我的视线,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大了些。

“没什么,就是最近项目压力大,胡说八道。”

他敷衍着。

而我,也配合着他的敷衍,把话题转开。

“明天要降温,记得多穿件衣服。”

“知道了。”

那晚,我们背对背躺着,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汉界。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但我知道,他没睡着。

我也没睡着。

我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想起了我那个叫阿亮的弟弟。

他失踪后的第一个月,我妈整夜整夜地哭,我爸则像一头困兽,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地走,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家里的气氛,就像一口密不透风的锅。

所有人都被那份沉重的悲伤和悔恨,慢慢地炖着,熬着。

直到有一天,我爸把家里所有关于阿亮的东西,都收进了一个箱子,锁进了阁楼。

他对我们说:“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从那天起,我们家再也没人提起阿亮。

他成了一个禁忌,一个黑洞。

我们小心翼翼地绕着它生活,假装它不存在。

但我们都知道,那个洞,一直在那里。

它吞噬了我妈的笑容,吞噬了我爸的骄傲,也吞噬了我对“家”这个词,所有温暖的想象。

现在,陈舟说,我们的婚姻也开始烂了。

有一个新的黑洞,正在我们之间悄然形成。

而我,不想再被吞噬一次。

高铁上。

陈舟把我的座椅靠背调低,给我盖上毯子。

“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他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

我“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但我睡不着。

我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服务器,正在飞快地处理着海量的信息。

“小安”是谁?

他们到了什么地步?

陈舟打算怎么办?

我又要怎么办?

一个个问题,像弹窗一样,不断地跳出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哭闹,质问,歇斯底里,这些都是最无效的情绪劳动。

它们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就像我妈当年那样,除了把所有人都拖进痛苦的泥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要做的,是收集证据,评估损失,然后,进行一场理性的谈判。

婚姻对我来说,不是风花雪月,不是你侬我侬。

它是一份合同。

一份由爱、责任、忠诚和共同利益构成的,极其复杂的合同。

现在,乙方出现了违约行为。

作为甲方的我,有权启动违约处理程序。

列车穿过一个长长的山洞。

窗外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车厢里的灯光,冷冷地照在我脸上。

光明与黑暗的交替,只在一瞬间。

就像幸福与背叛。

我忽然想起,我和陈舟的婚戒上,刻着一句话。

“Pacta sunt servanda.”

契约必须遵守。

这是我们结婚时,我亲自选的。

当时陈舟还笑我,说我把婚礼搞得像签合同。

我说,婚姻,就是我们签的,最重要的一份合同。

他当时吻着我的额头,说:“遵命,我的甲方。”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列车驶出山洞,窗外重新亮了起来。

我睁开眼,看到邻座的男人正在打电话。

“……对,我已经上车了……放心,这次的方案肯定没问题……”

他说话的语气,自信,笃定,掌控一切。

我忽然意识到,在我的婚姻里,我也要做这样的人。

我要拿回我的掌控权。

家。

一进门,陈舟就去厨房给我烧水。

我换了鞋,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沙发上坐着。

我站在玄关,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他穿着我给他买的灰色居家服,身形挺拔,肩膀宽阔。

这个男人,我爱了十年。

从大学校园里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青涩少年,到如今这个在职场上独当一面的项目总监。

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生命里最坚固的同盟。

现在,这个同盟的城墙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水烧开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陈舟拿着杯子走过来,递给我。

“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我没有接。

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问:“陈舟,‘小安’是谁?”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像一幅被按了暂停键的油画。

杯子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表情。

他愣了几秒,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什么小安?我不认识。”

他的眼神开始闪躲。

这是他说谎的习惯性动作。

我没有追问。

我只是走到客厅,拿起他的手机,解锁,点开那个航旅软件。

然后,我把手机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屏幕亮着,那行“常用同行人:小安”的字,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寂静的空气里。

他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拉开餐椅,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但我知道,这平静之下,是压抑了二十年的,惊涛骇浪。

当年,如果我父亲也能这样,给阿亮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不是直接用鞭子和怒吼来审判他。

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陈舟的肩膀垮了下来。

他像一头被戳穿了所有伪装的困兽,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她……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很年轻,刚毕业,什么都不懂。”

“我……就是带带她,出差的时候,顺便帮她订票。”

这个解释,苍白,无力,漏洞百出。

我没有打断他。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像一个专业的聆听者。

“我们……没什么。”他抬起头,急切地看着我,“真的,小斓,你相信我,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普通的同事关系?”我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半年,七次,北京,上海,广州,深圳。”

我像报菜名一样,把那些城市的名字一个个念出来。

“陈舟,你当我是傻子吗?”

他沉默了。

客厅里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像在为我们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倒计时。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一把钝刀子,在我心上慢慢地割。

我没有说“没关系”。

因为有关系。

关系大了。

我说:“对不起,是用来弥补过错的,不是用来结束话题的。”

“我需要一个完整的,诚实的解释。”

“以及,一个解决方案。”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

“解决方案?”

“对。”我点点头,身体微微前倾,直视他的眼睛。

“陈舟,我们的婚姻,现在出现了一个重大的,足以导致合同终止的违约事件。”

“作为过错方,你有义务提出解决方案。”

“作为守约方,我,有权利决定,是接受你的方案,进行修复,还是……直接清盘,终止合同。”

我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们之间温情脉脉的表皮,露出了底下冰冷的,契约的本质。

陈舟的脸色,变得比刚才更加惨白。

他大概从未想过,我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处理他的背叛。

没有眼泪,没有控诉,没有歇斯底里。

只有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商业谈判。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

仿佛,他是第一次认识我。

而我,也在这场对峙里,第一次看清了自己。

我不是那个会为了丢失一头牛,就哭天抢地的农妇。

我是那个,会计算牛的价值,评估损失,然后要求对方照价赔偿的,牧场主。

第二天,咖啡馆。

我约了那个叫“小安”的女孩。

地点是我选的,一家人不多,但足够敞亮的咖啡馆。

我讨厌在阴暗的角落里,处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我要把一切,都摊在阳光下。

我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

陈舟坐在我对面,坐立不安,像个等待审判的囚犯。

他一夜没睡,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

他试图跟我说话,几次开口,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说:“现在不是我们沟通的时间。”

“等会儿,当着她的面,把所有事情,一次性说清楚。”

“我不想玩‘罗生门’的游戏。”

他闭上了嘴,低下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一种巨大的,空洞的悲哀。

我们曾经是那么地亲密无间,分享过彼此所有的秘密和梦想。

现在,却要像两个商业对手一样,坐在一张谈判桌上,进行一场三方会谈。

真是可笑。

小安准时到了。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

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

素面朝天,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

看到陈舟,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看到我对面,那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她有些局促地走到我们桌前,小声说:“陈总监,林律师。”

她知道我的职业。

看来,陈舟跟她提过我。

我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坐吧,安小姐。”

我特意加重了“小姐”两个字。

她在发抖。

我看得出来。

端起服务员送来的柠檬水时,她的手抖得厉害,水都洒出来一些。

陈舟想递纸巾给她,被我一个眼神拦住了。

我说:“安小姐,不用紧张。”

“我今天请你来,不是来打你,也不是来骂你。”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实。”

她点点头,嘴唇抿得紧紧的。

我把我的手机推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她和陈舟的同行记录。

“这些,是你吗?”

她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点了点头。

“是我。”

声音细若蚊蚋。

“你和陈舟,是什么关系?”我又问。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陈舟,又迅速低下。

“我们……我们是……”

她支支吾吾,说不下去。

陈舟终于忍不住了。

“小斓,你别逼她了,这件事跟她没关系,都是我的错。”

我没理他。

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牢牢地锁定在小安身上。

“安小姐,我再问你一遍。”

“你,和我的丈夫,陈舟,是什么关系?”

“请你,诚实地回答我。”

“因为你的每一个字,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我的语气,冷静,克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这是我多年在法庭上练就的气场。

小安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我击溃了。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我……我喜欢他。”

她哽咽着说。

“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会教我做方案,会帮我挡酒,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买药。”

“他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他说……他说你很强势,你们感情不好,你们快要离婚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冷笑一声。

果然。

这是所有出轨男人,最经典,也最拙劣的谎言。

我看向陈舟。

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没有去看他。

我继续看着小安。

“所以,你们上床了?”

我的问题,直接,露骨,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小安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震惊地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我会问得如此直白。

陈舟也猛地抬起头,失声叫道:“林斓!”

我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怎么?敢做,不敢当?”

“还是说,你要我去找你们的开房记录?”

“陈舟,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只要我想查,没有我查不到的东西。”

他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

小安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她颤抖着嘴唇,点了点头。

“是。”

这个字,像一颗子弹,击中了我的心脏。

虽然早已猜到,但亲耳听到,还是会痛。

痛得,四肢百骸,都像被冰冻住了一样。

但我没有表现出来。

我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

我没有愤怒,也没有鄙夷。

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也很愚蠢。

她以为自己遇到的是爱情,是救赎。

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男人,用来逃避现实婚姻问题的,一个廉价的出口。

我说:“安小姐,谢谢你的坦诚。”

“现在,事实部分,我已经清楚了。”

“接下来,我们来谈谈解决方案。”

我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

一份,推到陈舟面前。

一份,推到小安面前。

“这是我草拟的两份协议。”

“给陈舟的,是《婚内财产协议补充条款》。”

“给你的,是《承诺与保证书》。”

陈舟拿起那份文件,手在抖。

小安也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文件,不知所措。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扮演我的律师角色。

“首先,对陈舟。”

“补充条款里,明确规定,你自愿放弃我们婚后共同财产的百分之七十,作为你婚内出轨的过错赔偿。”

“其中包括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车子,以及你名下的所有存款和理财产品。”

“如果你同意,我们继续维持婚姻关系。”

“但,你需要遵守新的条款。”

“第一,立刻,马上,与安小姐断绝一切联系。”

“第二,向我公开你所有的社交账号密码和行程安排。”

“第三,每周至少接受一次夫妻心理咨询。”

“如果再有下次,你,净身出户。”

我的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陈舟的脸,已经毫无血色。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然后,我转向小安。

“安小姐,给你的这份《承诺与保证书》。”

“内容很简单。”

“你需要书面承诺,立刻辞去现在的工作,离开这座城市。”

“并保证,从此以后,不再以任何形式,联系或骚扰我的丈夫,陈舟。”

“如果你签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也不会把这件事,捅到你的父母,或你未来的雇主那里。”

“但,如果你不签,或者签了之后又违反。”

“那么,不好意思,我会以‘破坏军婚’的罪名,向法院提起诉讼。”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她惊恐的眼睛,补充了一句。

“哦,忘了告诉你。”

“我的父亲,是一名退役军人。按照法律规定,我,属于军属。”

“破坏军婚,最高可以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小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看着我,像在看一个魔鬼。

是的。

我就是魔鬼。

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只为了守护自己领地的魔鬼。

我把一支笔,放在桌子中间。

“现在,你们可以选择了。”

“签,还是不签。”

咖啡馆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面前的文件上,白得刺眼。

这一刻,我不是一个妻子。

我是一个战士。

一个用法律和规则,来捍卫自己婚姻领土的,孤独的战士。

谈判结束。

小安签了字,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馆。

从头到尾,她没敢再看陈舟一眼。

陈舟也签了。

他签的时候,手抖得不成样子,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

签完后,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椅子上。

我们相对无言,坐了很久。

直到咖啡凉透。

回家的路上,车里死一般寂静。

我开着车,目视前方。

陈舟坐在副驾驶,头靠着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他的侧脸,在光影里明明灭灭。

我忽然觉得,他很陌生。

这个我同床共枕了七年的男人,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

到了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给我倒水。

他站在客厅中央,像一尊雕塑。

过了很久,他才用一种近乎虚脱的声音说:“林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堪?”

我转过身,看着他。

“难堪?”

我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

“陈舟,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难堪?”

“你跟她说,我们感情不好,快要离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羞辱?”

他无言以对。

“我不是善良,陈舟。”

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我只是,不喜欢脏。”

“我不想像个泼妇一样,去公司闹,去打那个女孩,把我们的生活,弄得一地鸡毛,臭不可闻。”

“我选择用我的方式,来清理门户。”

“干净,利落,有法可依。”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痛苦,有悔恨,还有一丝……解脱。

他忽然走过来,从背后,轻轻地抱住我。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对不起,小斓。”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真的,对不起。”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就是个混蛋。”

我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任由他抱着。

这个拥抱,不再有往日的温度。

只剩下冰冷的,契约的重量。

他抱着我,很久很久。

然后,他开始说话。

像在忏悔,又像在自言自语。

他说,他工作的压力很大,每天都像在走钢丝。

他说,我们为了孩子的事情,耗尽了所有的热情,家里常年低气压,他觉得快要窒息。

他说,小安的出现,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了他那个黑暗的,压抑的世界。

她年轻,崇拜他,依赖他。

在他面前,他可以暂时卸下所有防备,做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

“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我知道那是错的,我知道那会伤害你。”

“但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哭了。

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在我的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

我静静地听着。

没有安慰,也没有指责。

等他哭够了,我才轻轻地,推开他。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平静地说:“陈舟,累,不是你出轨的理由。”

“压力大,也不是你背叛的借口。”

“婚姻是一个双人项目,我也很累。”

“当我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接受各种侵入性检查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也需要一根稻草?”

他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

我很少跟他提,那些检查给我带来的痛苦和羞耻。

我一直以为,我是坚强的,是不需要安慰的。

“我没有去找那根稻草。”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因为我知道,克制,不是恩赐,是义务。”

“忠诚,是我们签下那份‘合同’时,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条款。”

“你违约了。”

“现在,你付出了代价。”

“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完,我停顿了一下,然后,第一次,向他袒露了我心底最深的伤疤。

我说:“陈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有个弟弟,叫阿亮。”

“十六岁那年,他去放牛,丢了一头。”

“那头牛,是家里最值钱的财产。”

“我爸气疯了,用牛鞭把他抽得半死,然后,让他滚回山里去找。”

“我爸说,找不到牛,就别回来。”

“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雨,山路又黑又滑。”

“阿亮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我的声音,很轻,很平。

像在讲述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但陈舟的身体,却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我的弟弟。

“从那天起,我就恨我爸。”

“我恨他的固执,他的专断,他的不近人情。”

“我恨他,用一条不可违抗的‘规则’,逼死了自己的儿子。”

“所以,我拼命地学习,考上了法学院。”

“我想要弄明白,规则,到底是什么。”

“后来我明白了。”

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明亮的水晶灯。

“规则,本身没有错。”

“它就像房间里的灯泡,是为了照亮,而不是为了灼伤。”

“错的是,用它的人。”

“我爸,用规则,毁了一个家。”

“而我,今天,想用规则,来拯救一个家。”

我转过头,重新看向陈舟。

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陈舟,我给你的那份协议,不是为了惩罚你,也不是为了羞辱你。”

“那是我们的‘灯泡’。”

“它会照亮我们未来的路,提醒我们,哪里是边界,哪里是底线。”

“我给了你一个,我父亲没有给我弟弟的机会。”

“一个,可以回家的机会。”

“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

“是留下来,遵守新的规则,我们一起,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干净。”

“还是,像我弟弟一样,头也不回地,走进那片黑暗的,再也回不来的山林。”

我说完了。

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客厅里,一片死寂。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选择离开。

他却忽然,单膝跪了下来。

他仰着头,看着我,满脸泪痕。

他说:“小斓,我回家。”

“我愿意,遵守我们之间所有的新规则。”

“求你,别让我,也变成那个,找不到牛,也回不了家的人。”

那一刻,窗外的雨,好像,停了。

一个月后。

我们的生活,进入了一种新的,被规则重塑的秩序。

陈舟辞退了小安。

他把所有的社交账号密码,都告诉了我。

他的手机,我可以随时查看。

他每天的行程,都会提前发给我。

我们开始一起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说,我们之间的问题,是典型的“沟通失效”和“情感隔离”。

出轨,只是一个结果,而不是原因。

我们开始学习,如何重新沟通。

不再是敷衍的“嗯”“啊”“知道了”。

而是分享彼此的感受,哪怕是负面的。

他会告诉我,他又被甲方骂了,觉得很挫败。

我会告诉他,我妈又打电话来催生,我觉得很烦躁。

我们像两个小学生,重新学习如何做夫妻。

这个过程,很笨拙,也很艰难。

但,有些东西,在悄悄地改变。

他开始学着做饭。

不再只是做我爱吃的菜。

他会研究菜谱,尝试做一些新的,复杂的菜式。

有一次,他炖了一锅汤,忘了关火,糊了。

黑色的浓烟,触发了烟雾报警器,响得整栋楼都听得见。

我们手忙脚乱地开窗,扇风。

看着彼此被熏得灰头土脸的样子,我们忽然,都笑了。

那是那件事之后,我们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我发现,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周末,我们会一起去逛超市。

他会很自然地,推着购物车,跟在我身后。

我会像所有普通的妻子一样,在货架前,为买哪个牌子的酸奶,而犹豫不决。

他会给我建议,或者,干脆两种都买。

有一次,我们看到货架上有新鲜的石榴。

又大又红,像一颗颗小太阳。

我鬼使神差地,拿了一个。

回家的路上,他对我说:“小斓,以后,石榴我来剥吧。”

我愣了一下。

然后,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他坐在沙发上,用一个小勺,很笨拙地,一颗一颗地,把石榴籽敲下来。

红色的汁水,溅了他一手,也溅到了他白色的T恤上。

他却毫不在意。

他把那碗满满的,红宝石一样的石榴籽,递到我面前。

像献上他全部的,笨拙的,却真诚的歉意。

我拿起牙签,扎了一颗,放进嘴里。

很甜。

比我这辈子吃过的,任何一颗石榴,都要甜。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道裂缝,还在。

信任,一旦破碎,就很难再复原。

但,我们都在努力。

用一点一滴的,笨拙的,善意的行动,去填补它。

就像日本的金缮工艺。

用金粉,去修补破碎的瓷器。

留下丑陋的疤痕,却也,成就了另一种,独一无二的美。

电话。

我妈又打电话来了。

还是老生常谈,催生。

她说,隔壁王阿姨的女儿,比我小三岁,二胎都上幼儿园了。

她说,女人不生孩子,一辈子都不完整。

她说,陈舟是独子,我们不能让陈家绝后。

以前,听到这些话,我会很烦躁,会跟她吵。

但这一次,我没有。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她说完了,我才平静地说:“妈,这是我和陈舟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

“你不用再为我们操心了。”

我妈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冷静。

她又开始说我爸。

“你就是像你爸,犟得像头牛!”

“当年阿亮的事情,他要是能软一点,阿亮至于……”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我拿着电话,看着窗外。

楼下的小花园里,有孩子在玩滑梯,笑声清脆,像风铃。

我说:“妈,你说的对,我像爸。”

“我们都相信规则,相信对错。”

“但,我和他不一样。”

“他用规则,把阿亮推出了家门。”

“而我,想用规则,把陈舟,拉回家里。”

电话那头,是我妈长久的沉默。

挂了电话,我看到陈舟站在我身后。

不知道他听了多久。

他的眼眶,红红的。

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就像那天一样。

但这一次,这个拥抱,是温暖的。

他说:“小斓,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像你父亲一样。

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个回家的机会。

我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我心里那场下了二十年的雨,好像,终于,有了一丝要停的迹象。

尾声。

生活,似乎,正在一点点地,回到正轨。

虽然,是另一条,铺满了规则和界限的,新的轨道。

但,我们都在努力地,适应着。

这天晚上,我正在书房看案卷。

陈舟洗完澡,穿着睡衣走进来。

他手里拿着吹风机。

“我帮你吹头发吧。”

我愣了一下。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的举动了。

我点了点头。

他插上电源,温暖的风,拂过我的发梢。

他的手指,很轻柔地,穿过我的头发。

我从桌上的镜子里,看着他。

他的神情,很专注。

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我的心,忽然,就软了一下。

也许,我们可以。

也许,我们可以,真的,重新开始。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微信消息的预览。

一个陌生的号码。

上面只有一句话。

“陈舟,你上次落下的那块玉坠,还要吗?”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玉坠。

那块玉坠,是我妈在我结婚时,给陈舟的。

是外婆传下来的,说是可以,保平安,定家宅。

陈舟一直,贴身戴着。

他说,那是我们家的,护身符。

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从镜子里,看向他。

他还在专注地,给我吹着头发。

神情温柔,眼神专注。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我心里的那场雨,在停歇了短短一个月后,又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冰冷,也更加,漫长。

这一次,丢失的,又是什么呢?

是那块玉坠。

还是,我刚刚,才重新建立起来的,那一点点,可怜的信任?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山谷,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而我,好像,又闻到了,暴风雨来临前,那股熟悉的,泥土的腥气。

2.弟弟放牛丢了一头,父亲逼他上山去找,从此弟弟再也没有回来

转载请注明来自Sjyct,本文标题:《小羊回家2攻略(2弟弟放牛丢了一头)》

每一天,每一秒,你所做的决定都会改变你的人生!

发表评论

快捷回复:

评论列表 (暂无评论,1人围观)参与讨论

还没有评论,来说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