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光影在陶谦僵冷的面容上跳跃,仿佛他最后的不甘仍在无声地挣扎。糜竺双手捧起那方冰冷的徐州牧龟钮玉印,印底血色般的朱砂仿佛凝固着徐州百姓的斑斑血泪。他走到我面前,深深跪拜下去:“明公,陶公遗命在此!为徐州百万生灵存续计,恳请明公受此印信,执掌州牧,救我百姓于水火之中!”
印绶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直抵心口。关羽丹凤眼中精光迸射,手指紧紧捏住刀柄,骨节因用力而显出青白;张飞环眼圆睁,胸膛剧烈起伏;赵云沉默如铁,身形却挺得更直。厅堂之内,糜竺、陈登、孙乾等人深深拜伏在地,声音沉重而整齐:“拜见主公!”
主公!这陌生的称谓像一道惊雷劈入肺腑。我双手捧住那方沉甸甸的玉印,冰冷坚硬的印钮硌在手心,重若千钧。这不是陶谦慷慨的赠礼,这是徐州全境飘摇的风雨,是百万双惊恐绝望的眼睛,更是悬在我头顶随时倾落的曹操利刃!
“备…德薄才鲜,本不敢受此重托!”我的声音低沉而艰涩,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灵堂中,“然陶公临终托付,言犹在耳!糜公与徐州贤达殷殷厚望,备感念至深!更不忍见徐州父老再遭曹贼屠戮之劫!”我缓缓将印绶举过胸前,冰凉刺骨,却又仿佛滚烫地灼烧着掌心,“今日,备…谨承陶公遗命!暂摄州事!必当竭尽驽钝,上保徐州安宁,下抚黎庶疾苦!誓与徐州共存亡!”
印绶在手,天地骤然换了颜色。这不是终点,而是风暴的中心。
受印:初掌徐州的千钧重担
天色未明,凛冽的寒风已裹挟着城墙方向传来的隐隐喊杀声,撞入州牧府邸。我坐在昔日陶谦的位置上,案几上堆积着如山的紧急公文——告急、求粮、请兵、请命……几乎每一卷帛书都浸染着触目惊心的焦虑与血腥气息。关羽、张飞、糜竺、陈登、孙乾等人肃立堂下,空气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大哥!”张飞的大嗓门率先炸开,虬髯根根竖起,“那曹操老贼欺人太甚!城外叫骂不休,说什么‘织席小儿窃据名器’!俺老张这就点兵出去,捅他几百个透明窟窿,看他还敢嚣张!”他挥舞着丈八蛇矛,怒火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三弟,稍安勿躁。”关羽微阖的丹凤眼猛地睁开,寒光如电扫过张飞,随即转向我,声音沉稳如磐石,“大哥,当务之急乃固守郯城。曹操挟丧父之恨而来,兵锋正炽,我军新至,兵微将寡,更兼人心浮动,贸然出战,恐正中其下怀。”
糜竺上前一步,面色凝重如铁:“主公明鉴。关将军所言极是。府库已空,存粮不足支撑十日。城中伤患塞满街巷,哀鸿遍野。若曹军再围困半月,不需强攻,郯城自溃矣!”他展开一卷几乎被揉烂的帛书,“彭城方向最后一批粮队被曹纯虎豹骑劫杀于傅阳道,五千民夫尽数……无一生还!”最后几个字,糜竺几乎是咬着牙挤出,眼中尽是悲愤。
陈登轻轻咳嗽一声,语调沉稳却字字千钧:“主公,困守孤城绝非长久之计。曹孟德之怒,源出于陶公旧部误杀其父。此仇不共戴天,若一味硬撼其锋,恐玉石俱焚。何不遣一能言善辩之士,星夜兼程,远赴许都,求恳于当今天子及曹司空座前诸公?痛陈徐州无辜,百姓何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或可……暂缓兵锋?”
议事厅瞬间陷入微妙沉寂。陈登此言,无异于提议向刚刚屠戮徐州数十万生灵的仇敌低头求和!张飞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鼻孔喷着粗气;关羽眉头紧锁,右手下意识地抚过美髯;糜竺、孙乾等人则面露复杂之色,有屈辱,却也有一丝微弱的期盼。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血腥味刺入肺腑。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登那张清醒得近乎冷酷的脸上。乱世之中,生存才是第一要义。纯粹的愤怒与仇恨,只会将仅存的希望也彻底焚毁。
“元龙之言……”我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异常清晰,“虽刺耳,却切中时弊。”不顾张飞瞬间涨红的脸庞,我继续道,“然曹操志在屠徐泄愤,朝廷?天子?恐不过其掌中玩物。遣使求和,无异与虎谋皮,徒增其骄狂之气!” 众人神色一凛。我话锋一转,语气斩钉截铁:“但元龙有一点说得对——困守必亡!遣使许都,非为求饶!乃为拖延!为徐州军民赢得喘息之机,以待变数!”
“子仲(糜竺)!”我目光灼灼射向糜竺,“你即刻着手,动员城中所有能动之人——妇孺老弱亦需出力!一者,加固城防,修补坍塌,加固瓮城!将城内所有石料、巨木,尽数运上城头!二者,清查府库及所有富户存粮,集中调配,施行粥棚,无论军民,按口授食,绝不可再有饿殍!三者,广召郎中,全力救治伤患,每一份力量都不可轻弃!”
“云长!”我看向关羽,“城防重任,交予你手!依托加固后的工事,层层布防,节节抵御。曹军若蚁附登城,滚木礌石、金汁沸油,务必使其寸步难行!彼强弓劲弩,我军亦需善用地利,避其锋芒。”
一
“翼德!”我转向急不可耐的张飞,“挑选军中悍勇精锐,日夜轮值!凡有敢懈怠军心、妖言惑众、趁乱劫掠者,无论兵民,立斩无赦!同时,严密监视四方城门,严防细作内应!郯城若再乱一丝,唯你是问!”
“子龙!”赵云闻声抱拳。“城中巡逻,安定人心,由你负责!尤其粮仓、水源、伤患安置之所,务必确保万全!若有宵小胆敢哄抢物资,杀无赦!”
最后,我看向陈登:“元龙,遣使许都之事,亦需立刻着手!人选……需胆大心细,言辞犀利,更要能忍辱负重。你素识徐州豪杰,此任非你莫属。告诉使者,言辞务必谦卑,痛陈徐州百姓无辜惨状,泣血恳求朝廷怜悯!姿态要低,但骨气不可失!目的只有一个——拖住曹操!哪怕一日,也是宝贵!”
一道道命令清晰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众人眼中最初的迷茫、悲愤、屈辱,渐渐被一种清晰的目标感和沉重的责任所取代。权力不再是虚名,它瞬间化为沉如山岳的生死重担,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堂下轰然应诺,众人或凝重、或悲愤、或坚毅,各自领命,脚步匆匆地消失在门外。
抚民:废墟之上的微光与裂痕
州牧府的命令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迅速在濒死的郯城蔓延开来。我走出那座象征着权力更迭的府邸,踏入真实的徐州人间炼狱。
昔日还算宽阔的街道两旁,如今挤满了从下邳、彭城等地逃难而来的百姓,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裹着单薄的草席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灰烬和枯叶。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焦糊以及伤口化脓后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哭嚎声、伤者的呻吟声、失去亲人的妇人撕心裂肺的哀哭,混合着远处城墙上沉闷的厮杀声,构成一曲绝望的交响。
城南,糜竺主持设立的粥棚前,早已排起了望不到头的蜿蜒长龙。男女老幼,个个脸色灰败,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被霜冻僵的秋虫。当那口巨大的铁锅里翻滚起稀薄的米粥,散发出微弱的热气和谷物气味时,死寂的人群终于掀起一丝微澜。无数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口锅,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咕噜声。维持秩序的兵士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用刀鞘艰难地挡住那些因饥饿而近乎疯狂、试图往前冲撞的人潮。
我驻足棚外,目睹一个瘦得只剩骨架的老妇人,颤抖地用豁了口的破碗接过半勺几乎清澈见底的米汤。她低头贪婪地啜吸着,仿佛那是世间仅存的琼浆玉液。然而下一刻,一个同样饿得眼冒绿光的壮汉猛地撞倒了她,抢夺那洒出大半的碗!老妇人发出绝望的哀嚎,扑倒在地,枯柴般的手指徒劳地抠抓着地上的泥土。兵士的鞭子立刻抽打在壮汉身上,鞭梢带起皮肉,壮汉却依旧死死护着那点残汁,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这一幕,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仁义?在这生存的绝境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加派一倍人手维持!”我的声音冷硬得像铁,“再有哄抢者,捆缚示众!凡欺凌老弱妇孺者,就地正法!”命令被迅速传递下去。粥棚前短暂的混乱在兵刃的寒光和冷酷的威慑下被强行压下,但那压抑的、绝望的喘息声却更深了。饥饿,是比曹军更可怕的敌人。
城西角落里临时搭建的伤患营,景象更是触目惊心。这里没有哀嚎,呻吟都显得有气无力。断臂残肢的士兵、被流矢所伤的平民、在混乱中烧伤砸伤的妇孺……密密麻麻地躺卧在铺着薄薄草席的冰冷地面上。缺医少药,许多伤口只能用烧红的烙铁粗暴地烫合,焦糊味混合着血腥味令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几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和仅存的几个学徒,如同在尸山血海中挣扎的蚂蚁,忙得脚不沾地,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衣衫,眼神中充满了无能为力的绝望与悲悯。
我蹲下身,看到一个腹部被长矛刺穿、肠子隐约可见的少年士兵。他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一个老郎中踉跄着走过来,只看了一眼,便沉重地摇了摇头,蹒跚着走向下一个尚有一丝希望的伤者。少年空洞的眼神望着被烟火熏黑的天空,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仿佛在呼唤谁的名字。最终,那点微弱的生气彻底熄灭。我伸出手,轻轻覆上他渐渐冰冷的眼帘。一股巨大的悲怆和无力感攫住了我。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
“传令下去!”我站起身,声音因压抑而显得沙哑,“全城搜寻!但凡懂些草药、能处理外伤的妇人老者,悉数请来!拆掉所有废弃房屋的门板木板,尽可能多搭些能遮风的棚子!将府库里所有的麻布,哪怕旧衣旧布,全部拆解成绷带!集中所有能找到的酒,用以清洗创口!竭尽全力,救一个是一个!”
当我走到城东那片相对空旷的广场时,场面有了些不一样的气氛。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妇孺老弱,她们并非在等待施舍。糜竺组织的人正将妇人和半大的孩童编成队列,分派任务。破败的官府作坊重新响起声音——健壮的妇女在老工匠的指导下,奋力将收集来的破铜烂铁投入简陋的熔炉,敲打成粗糙的箭镞、枪头;白发苍苍的老者们坐在冰冷的石板上,用颤抖却坚定的手编织着藤牌;年长的妇人则带着一群孩子,将城外运进来的泥土和着水,反复捶打,制成一块块用于填补城墙缺口的土砖……热火朝天中,带着一种赴死般的悲壮。
一个头发花白、双手因寒冷和劳作布满裂口的老妇人,正一丝不苟地将新打制的箭镞捆扎成捆。看到我走近,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坚韧:“大人……俺们能做的不多,只想让城上的娃子们……多几支箭,多顶一会儿……给家里的男人孩子……多挣条活路……”她的话语朴素,却像重锤敲击在我的心上。这就是徐州!在绝境中挣扎求生的徐州!
“老妈妈……”我喉头哽咽,竟一时无言。深深地向她,向所有在寒风中默默劳作的老人、妇女、孩童,鞠了一躬。这一躬,不为州牧之尊,只为这蝼蚁般卑微却撼动人心的求生意志!民心,在这炼狱的熔炉中,开始凝聚成一种坚韧的力量。然而,在这悲壮求生的洪流之外,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流也在悄然涌动。
反击:暗夜之中的刀光与密信
曹操的耐心似乎正在耗尽。城外的攻势骤然变得更加狂暴。巨大的攻城锤“咚!咚!咚!”地撞击着本已伤痕累累的城门,每一次撞击都让整段城墙为之颤抖,细碎的石块和尘土簌簌落下。密集如飞蝗的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遮天蔽日般倾泻在城头垛口,压得守军几乎抬不起头。远处,曹军营地连绵不绝,篝火如同嗜血的恶魔之眼,在沉沉暮色中一直蔓延到视野的尽头,数量之多,令人窒息。
城头之上,关羽沉稳如山的指挥声穿过震耳欲聋的喊杀:“礌石!放!”沉重的石块被奋力推下城墙,翻滚着砸进蚁附而上的曹军人堆,惨叫声瞬间被淹没在更大的喧嚣中。“金汁!”滚烫的粪汁混合着油脂倾泻而下,城下顿时响起一片非人的凄厉嚎叫,焦臭的气味弥漫开来,中人欲呕。张飞如同不知疲倦的凶神,手持他那柄骇人的丈八蛇矛,在城垛间来回奔走,哪里出现险情,他那炸雷般的怒吼便在哪里炸响:“燕人张翼德在此!鼠辈休想登城!”蛇矛过处,血肉横飞,生生将几处突上城头的曹军小队绞杀殆尽。
我站在城楼高处,寒风卷着血腥味、汗臭味、焦臭味扑面而来。城墙在脚下呻吟震颤,守军疲惫的脸上混杂着血污与尘土,眼中却燃烧着绝望中的凶狠。赵云快步登上城楼,脸色凝重如铁:“主公,西门!守军换防间隙,发现三名士卒暴毙!伤口在背心,刀口极薄极快,绝非战场之伤!手法……像是惯于暗杀的刺客!”他压低声音,“末将怀疑,城内有曹军细作,意图制造混乱,配合攻城。”
几乎就在赵云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名浑身浴血、满脸烟尘的斥候小校连滚带爬地冲到我面前,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主公!北门……北门瓮城内……有人趁乱……打开了……打开了通往城内的暗闸!曹军……曹军敢死队……已冲入瓮城了!”
瓮城失守!这犹如晴天霹雳!一旦瓮城被曹军彻底占据,便能以此为跳板,内外夹击,主城门危在旦夕!所有人的脸色瞬间煞白。
“翼德!”我厉声喝道,声音在喧嚣中竟异常清晰,“带你的悍卒,立刻去北门瓮城!把冲进去的曹狗,全给我剁碎了扔出来!城门若失,提头来见!”
“得令!”张飞环眼瞬间赤红,如同被激怒的狂狮,抄起蛇矛,一声咆哮震得人耳膜发麻:“不怕死的儿郎,随俺老张杀敌去!”带着一队犹如地狱恶鬼般的亲兵,旋风般冲下城头,直奔北门。
“子龙!”我看向赵云,“细作之事,由你全权处置!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务必揪出内鬼,肃清城内!凡有可疑之人,即刻拿下!敢反抗者,格杀勿论!”赵云眼中寒光一闪,抱拳领命,身影无声地消失在混乱的城头。
关羽猛地转头,丹凤眼死死盯住北门方向,握紧青龙刀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大哥,北门若失,郯城危矣!云长请战,率部支援三弟!”
“不!”我断然否决,目光扫过城外如火如荼的主攻战场,“曹操主攻在此!你乃中流砥柱!不得擅离!相信翼德!他定能守住!”我拔出佩剑,剑锋直指城下汹涌如潮的曹军,“众将士!随我死战!卫我徐州!杀!”
“杀!!!”震天的怒吼从城墙上爆发出来,疲惫的守军爆发出最后的疯狂。礌石、滚木再次如雨点般砸下,沸油金汁倾泻如瀑。我亲自挽起强弓,瞄准城外云梯上一个即将登顶的曹军小校,弓弦嗡鸣,利箭离弦!那小校应声而倒,惨叫着坠落下去。这微不足道的一箭,却瞬间点燃了身边将士的血勇!
就在这血腥鏖战几乎白热化的时刻,一个风尘仆仆、沾满泥污的信使,在陈登贴身护卫的保护下,不顾一切地冲破混乱,拼命冲到我的面前。他扑倒在地,声音嘶哑颤抖,却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主……主公!陈登先生遣小人……星夜兼程……急报!北海孔融大人!青州田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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